“他怎么会知道梁王?”方如逸疑惑片刻,继而恍然。“他定是已然推测出,曾得功和张焦都是梁王的人!”
“没错。昨日他在马车中,把心里的推测一说,把公子和我都吓了一跳。”魏临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我们怕他知道真相,会暗中试探梁王,反而惹来麻烦,就不曾告诉他实情。没想到他竟自己推测出来了。”
方如逸叹气:“徐哥哥从小便聪慧异常,连徐叔叔那般的严父,都忍不住在给我爹爹的信中,夸奖自己这个儿子。我本想多瞒一日是一日……唉,他到底是才高敏捷之人,我在他面前,多少有些班门弄斧。”
她捏着信坐下,缓缓道:“看来我想推张烈入朝局的事,他也猜到了。”
魏临束手:“我们昨日才知,他私底下去过张烈家附近,同邻里打听过张家内宅事。发现张烈这几月鲜少外出,宅内又有舞练兵刃之声,他便推测张烈多半是在准备三日后的武举科。公子见瞒他不过,就把姑娘的打算都说了。”
方如逸听得点头,很快又疑惑道:“江国舅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
魏临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干笑两声:“公子他每日都逼问我,我没法子,就说了两句。”
“我不是特特嘱咐你,科考要紧,千万要让他静心。他好不容易才收起浪荡的行止,参加春闱,你怎可拿我这些俗事烦他?”方如逸眉头紧锁,脸上颇为忧虑。“若是他科考分心,岂不是我的过错?”
魏临倒是半点都不在意:“公子他还是有才的,只不过平日里没放心思在仕进上。姑娘不必替他发愁,就算这回考不上也无妨,下次再考就是了。
若是这辈子都科榜无名,左右不过是被京中人笑话两句,反正这么多年他都在风言里打滚,早就不在意了。”
方如逸听得撑不住,捂嘴笑道:“魏临,你这个护卫做的,还真是一身反骨,竟敢背着自家公子,说他的不是。”
魏临抱手大笑:“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照说不误。对了,徐先生的计划已经和公子通过气,为保张烈中举,公子会让侯侍郎劝史大将军去武举试场一趟。史大将军这段时日一直在找得力之人,听说这次参加武举科的,并没有武艺和兵策兼善之辈。
张烈的才能,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他常同我爹推演排兵布阵之法,是个才高的,只要他肯专心仕途,将来定有大成,史大将军不会看不出来。”
方如逸神色舒展:“如此,我便放心了。”
……
两日后,侯佥的小轿停在宣威将军府外。
史开宗昨日便知他要来,早就等在门口,一见了他,甚是开怀:
“你这滑溜蛇,从前不是想什么时候登门,就什么时候登门的么?为何这次特特递了名帖过来,做得如此郑重其事,倒把老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