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所处的位置不同,思虑自然也是两样。之前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是从我自己的喜好来,并不曾想到这样的行事手段,是旁人万万不敢的。如今回头看看,你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
方如逸脸上浮现一丝诧异,心中却是欢喜,只是她没想到江与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是个素来只顾自己高不高兴的人,何曾站在旁人的立场上,说话行事过?
“江国舅,换了行事作风,滋味如何?”
“没做之前自然是憋屈的,可只要达成所愿,倒也畅快了。”
江与辰笑了笑,又道:“晚些时候,杜迁多半会登你方家的门,我便不留你用饭了。今日闹腾一场,我爹还不知要怎么说我……哎,得给他请罪去。”
方如逸大感惊讶:“江首辅竟是管你的?我还以为他对你是诸事不问。”
“他那个老狐狸,我有什么事是他不知的?”江与辰唉声叹气,提起自己这个爹就头疼。“你以后见了他就知道他有多……”
一句话没说完,下人从门外奔进来:“公子,老爷回来了,听说了今日府上发生的事,正寻你呢!”
江与辰无奈地站起身:“我知道了,这就去。”
方如逸忙道:“今日之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要不要我帮你替江首辅解释一番?”
“不必,我自己的爹,我还算能应付,若是挨了打,我再来找你和余照治。”
方如逸连声答应,直看着他走出偏厅,才从江家离开。
魏临小跑着跟上江与辰,从长廊往后院去,忍不住道:“公子,老爷何时打过你?我怎么不知?”
江与辰眼中浮现几丝狡黠:“他打不打我不要紧,要紧的是,得让如逸知道,我为了她,连挨打挨骂也甘愿。再说了,若是身上因此受了什么伤,不就有理由去找她说话了么?”
“原来是个苦肉计啊——”魏临故意拉长声调。“公子,方姑娘没说错,你最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杜迁没戏唱了,方姑娘想必又要相看郎君,你可得抓住机会。不如趁今日见老爷,让老爷去方家提亲去……”
“你别乱出主意,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江与辰打断他的话。
魏临甚是着急:“公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可别等来等去,到时候再来一个杜迁,难道你又要拱手相让?”
“当然不是。”江与辰走出长廊,目光笃定。“从前我不知自己对她的心意,才让杜迁趁虚而入。如今我已知了,岂能让他人把如逸从我身边抢走。可我胡闹多年,只怕寻常提亲,会被她拒之门外,总得想个妥当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