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便是邶堂最大的嫌疑是设立在蜀中,他们看起来装备很好,不缺钱。”阿姀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下来,“有点不对。不管他们是倚靠什么为钱财来源的手段,我都不觉得能在王宣这个扒皮鬼手下得到多少钱。”
况且蜀中虽富,也不至于连个江湖组织的小药瓶都用这么贵的瓷器。
所以。
他们背后必有朝廷中人的支撑!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邶堂追查尤潼,如果张十六说的是真的,那么邶堂很有可能是受幕后主谋的指使,先杀人灭口,再故意打探消息,转移查案的视线。
那么。
“我们得赶快回去!”阿姀一把抓住衡沚的手腕,“这几日失联,保不准山庄里的人都出来找人了,那尸体就无人看管了!”
衡沚欲启唇,木门忽然吱呀一声想了起来。
裹挟着寒风碎雪片,是猎户穿戴得严严实实,来给他们送饭了。
猎户家住山脚下,回去拿药来时,他好心的妻子听说郎君救的是一对小夫妻,便善心大发,顿顿做好了饭叫自己郎君送来。
阿姀大致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今日还不到晌午,怎么人就来了?
衡沚与阿姀相视,彼此的目光里皆写着不信。
“您怎么这么早便来了?”阿姀转换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右手去接竹篮。
“我那夫人心热,连自己吃的饭都做早了。”他虽瞧着凶,不大笑,可是搭起话来,遣词也是一套一套的。
阿姀本就杏眼圆圆,笑起来两靥浅浅凹出个窝,一点不像有心眼儿的样子。
猎户看着她,便不同寻常地多叮嘱了一句,“对了,来时我远远看见附近有野兽出没,你没事别出去。”
怔了也就一眨眼的时间,阿姀迅速反应过来,故作吃惊状,“是吗?那我可得听您的话了。”
猎户瞧着他俩吃了饭,才说了告辞出了门。
阿姀是不信这人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没想到现在还困在这儿了,想起给他那么多钱我就心疼。”
“说起来。”她又回头,打趣道,“小侯爷看着威风凛凛,却像个纸糊的老虎。你太虚弱了我们也跑不出去啊。”
“是吗?”衡沚意味不明地接了一句,合着现在小侯夫人是这么想他的。“过来点儿。”衡沚一翻缠着绷带的左手掌,指头弯了弯。
阿姀不明所以地凑近了些,“什么?”
她的接近,到了一个衡沚可控的距离。那只停在半空的左手往回一勾,抓住了阿姀的小臂,发力猛地往更近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