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从身后递到云鲤手上,她惊诧地回头。
“云从哥哥!吓我一跳。”云鲤抚着心口,倒像是真的被吓到那样,嗔怪地看他一眼,“怎么是你送来,主子的近前无人了吗?”
云从顺便将路上买的杏脯也递去云鲤手上,惯来冷脸的人,露出些笑意,“近前有云程在,主子另有别的是吩咐我,便顺路送了来。”
云鲤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同亲妹般,也更加疼爱。
了然地点点头,在这灰扑扑的天色中,云鲤还是忍不住叹了叹气,“也许久不见云程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猝不及防,主子在楼关前线更是焦灼。”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云鲤从前并不懂阿姀为何总有看不完的账本,铺子里两份,家里再两份。
每月十五,侯府的账册也得送来由她过目。
人的精力能被添满到这种地步,云鲤曾打着瞌睡庆幸自己还能偷闲。反正天塌了也有高挑的顶着。
如今天塌到了自己头上,也痛得更惊心动魄些。
云从拍拍她的头,“楼关还好,云程也好,会护住主子的。隐卫护着这里,加上有你,主子比我还放心。”
云从心中也是唏嘘万分,眼下的形势复杂,即便是能管也有心无力鞭长莫及。与其千里之外另命照看恪州,不如按平常行事。
以不变,应万变,先扛过楼关夹击之势,再回头打算不迟。
私宅中除了日常开销,也便是阿姀留下的田产与衡沚名下的资产,这些本是打算充作军饷的。
自阿姀不打算花钱招兵买马之后,钱对于她来说便是多多益善且不用视作生命的东西了。于是为了抱住大崇的疆域不被侵犯,花钱也是力所能及的办法,何乐而不为。
战事发展到如今,三天一次军报从未延误过送至都城,而后者却静悄悄地,仿佛恪州并非大崇疆域一般。
由此可见君心,是宁愿拱手让了北地给游北,也不愿拨款拨人驰援,既怕花钱又怕再给衡家立下战功。
一个皇帝做到如此境地上,此朝危矣。
这种危险的想法,云从并未敢说出口。而危急存亡之秋,他们三人能够留在主子身边物尽其用,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说句酸话,心腹的作用不就在于此吗。
“我要走了,云鲤,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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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为何不让我领兵上前?”
质问此话的,是年少轻狂的小王子忽归。
两军阵前,最好积累名望的时刻,父王本应允了他做前锋,战功打下来,王储的地位便也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