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不答,便更显得事实如此。
“你为何不早与我说?”阿姀惊喜地笑着,心中也似开了一捧榴花似的。
纱帐在晚风里轻柔地荡着,皓月朗照,如在万物上镀了一层银辉。
今夜为了将阿姀从案头带走,衡沚可谓是花了大代价。
他从没想过,将这件事这么平常地告知与她。
起码也该是个更有意义的日子,更有价值的时刻。
“早说了如何将你骗回来,你岂是那样好骗的小娘子。”
算了,人生在世,只要在彼此两侧,如何不算是更有意义的日子呢。
“果然!”阿姀仰面躺在榻上,细细数他的罪行,“我道出殡那日,为何这么容易就让你上钩答应了做假画,你竟是专程在这等着我上钩的,好个居心叵测的郎君,可别想做我的皇后了!”
衡沚跟着躺下来,新晒的被子柔软蓬松,他侧着头看阿姀。
她的双眼,如同夜里的星子一样亮。
“罪臣尽数如实交代了,可要轻判我些。”
阿姀便看着他。
眼中的冲动尽数化为了实践,翻身过去,将衡沚的辩解之词,一概堵在了唇边。
看表现吧。
阿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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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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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北地整个局势,突发了变化。
时值郑大与挽郎数名,加上阿姀带着云鲤,正往原州的长关,操持一位远近闻名的篆刻大师的后事。
亏了阿姀这身份,自从回到恪州,大家一晓得水长东原是都城的公主开起来的,生意倒比往常好了更多。
原本还想着多事之秋,应家家闭户,大小红白事都不操办了才是。
富人们的想法不过是钱花在公主的铺面里,又是刚平定了平州的新贵召侯的夫人,买个自家体面的名声罢了。
这次前往原州,该是水长东开张以来,行过最远的一次商了。
阿姀事先雇了牛车,将赶制的棺材走最快的路运去。剩下的人要走官道,过关口,只能稍晚几日了。
人上了年纪,便没有所谓重病又愈的事了。老人家已经病入膏肓,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家里人便想着先将后事预备着,也算是冲冲喜。
早算晚算,如今年至耄耋,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