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将话说得很矫情,其实就是想看看王宣到底是什么反应。
“丢失的,不过红绳一根,刻着福寿纹的金镶玉簪一柄,还有——”阿姀望着他的双眼,“鱼符挂饰一件。”
王宣的身体猛地一震,面上立刻渲染上不易察觉的悲色。
好半天了,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您看,我说了在您眼中这不算什么。那就此别过了,我夫妻二人,还要去府衙办正经事。”说罢,便欠身行了一礼,抓着衡沚的手臂转身便要走。
“你是何时认出我来的?”王宣忽而大声问,那副不高兴的样子,也一把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姀收了笑,站住了脚,回身时面上一片淡漠,“你穿着这身金线暗纹的衣裳,鬼鬼祟祟地站在角落,周身十丈内都没有人靠近。眼睛一直往码头上瞟,我一看你你便闪躲,又瞧着年有知命。也只差把你名讳的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蜀中侯王宣。”
他惶惶立在原地,说不上来是悲是喜,但茫然的样子,总要多余前者外露的情绪。
“那些东西,真的丢了?”他再开口,语气似乎都苍老了几分,又似自言自语一般,恍恍惚惚,“你是怎么知道鱼符的?”
阿姀气得想笑。
“难道你不清楚吗?”她上前了两步,“在我动身去给已故的母亲祭扫时,你派来的人半路来截,以命相逼,让我交出鱼符。”
若不是事先与顾守淳约好,又碰上了云从,此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蜀中侯。”衡沚冷冷开口,“挟持公主在先,意图掘坟先皇后在后,是否也太放肆了些?”
王宣长叹了口气。
他本不欲解释,既然朱秋是他的手下,那朱秋做的事,也自然理所应当算在他头上。但来人是阿姀,是昭瑛的女儿,又险些在朱秋手下出了事。即便是不想解释,也得说明白了不可。
“阿姀,劫持你的人,为首的那个叫朱秋,确实是我的尉官。但他是擅作主张做的,我下的命令,仅有搜寻都城消息这一条。”
王宣精准地交出了阿姀的小字,倒令她有些惊讶。
“你一定好奇,我如何这样准确地叫出你的本名。”王宣露出怀缅的模样,甚至有些自嘲,“从前一起上私塾时,你母亲最喜欢姀这一字,说瞧着就恬静美好,以后要给女儿做小字用。”
若不是出了变故,或许今日的阿姀,也能是他的女儿。
“你丢了的东西,即使不为你,我也定然要寻到。”王宣收了情绪,用一种商榷的口吻,“不如,先请二位到我府上暂住,我立刻派人去找东西的下落,如何?”
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后,阿姀对这种半软不硬的态度,便不大想自己出面拒绝了。
她并不想住进王宣的府邸,便回头看了一眼衡沚。
“也好。”他给了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阿姀蹙眉,向他使了个眼色,疑问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