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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海德人大都爱哭,眼泪不值钱,但却羞于大笑。

    他说:谢谢你。我名叫福里斯,是奥格利隐居村的隐士。

    你是属于埃斯文的家族?

    不是,是福里斯列米尔奥斯勃思家族。我是他的克母恋配偶。

    我认识埃斯文的时候,他并没有克母恋。不过我对面前这家伙并不怀疑,他也许很愚蠢,给人当枪使,但他是真诚的。再说,他刚刚给了我一个教训:可以在伦理道德的层面上玩弄荣誉原则,而且老手总是赢家。他出手两招就把我逼得骑虎难下,一是他带了钱来,二是把钱托付给了我。这可是一大笔呢,是由卡尔海德皇家银行开出的可兑换支票,决不会牵连我,而我无法用出去。

    如果你找到他的话他一再请求。

    捎一封信吗?

    不。要是我知道

    我果真找到他的话,我一定把他的消息带给你。

    谢谢你,说着他便向我伸出双手,这是一种友谊的手势,卡尔海德人是不轻易做的,我祝愿你的使命圆满成功,艾先生。他;埃斯文;他相信你到这儿来是带着美好的动机的,这我也知道。他是深信不疑的。

    在这个世界上此人心里只装有埃斯文。有些人一生注定只爱一次,他就是这种人。

    我又说道:你有没有话需要我带给他?

    告诉他孩子们都很好,他说,迟疑了一下,接着轻声说,说不说都没关系。然后告辞了。

    两天后,我踏上了离开艾尔亨朗的道路,这次是徒步往西北方向走。

    我接到了获准进入奥格雷纳的通知,我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快,连大使馆人员也没有预想到。

    我去领取证件时,使馆人员带着令人生厌的尊敬对待我,他们奉上司命令,为了我的缘故把外交礼节和规章制度统统抛在一边了,为此感到忿忿不平。由于卡尔海德没有任何关于离开该国的规定,因此我就直接出发了。

    整个夏天,我了解到卡尔海德是个徒步旅行的好地方,道路是为行人与机动车修筑的,旅店也是为行人与机动车设置的。在没有旅店的地方,旅行者也一定能享受到符合款待客人标准的照顾。共同领地的城镇居民、村民、农民,或者任何领地的领主,无不依照准则供给旅行者食宿三天。最令人称道的是,他们总是热情接待而又不乱哄哄的,仿佛早已期待着客人的到来似的。

    我蜿蜒迂回地穿过萨斯与艾河之间那片景色迷人的坡地,慢悠悠地游荡。在一些大领地的田野里滞留了几个早晨,观看人们收割庄稼,每一个人,每一样农具,每一台机器都投入进来赶在天气变化之前抢收金色的庄稼。那一星期的漫步,处处都是金黄色,处处都令我心旷神怡。夜里我投宿漆黑的农场住宅或灯火通明的公共大厅,临睡前我总要出门散步,来到收割后的庄稼残茬中间,举头仰望天上的星星,墨黑的秋夜刮着风,繁星闪烁,仿若一座座遥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