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泰戈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让落地窗敞着,走过去看看米尔德里德,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躺了下来;月
光照着他的颧骨和他紧蹙的眉头;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凝成两道银色的瀑布。
一滴雨。克拉丽丝。第二滴。米尔德里德。第三滴。叔叔。第四滴。今晚的大火。一,克拉丽丝。二,米尔德
里德。三,叔叔。四,大火。一,米尔德里德,二,克拉丽丝。一,二,三,四,五,克拉丽丝,米尔德里德,叔
叔,大火,安眠药,一次性器官,提携,撞上,补好,扔掉,克拉丽丝,米尔德里德,叔叔,大火,药,器官,撞,
补,扔。一,二,三,一,二,三!雨。暴风雨。叔叔在笑。霹雳闪过。整个世界坍塌。火山喷出火焰。一切的一
切都在喷涌翻滚,随着奔腾的河水呼啸着冲向黎明。
我什么都不再知道,他说着,让舌尖上的安眠糖丸在嘴里慢慢溶化。
上午九点,米尔德里德的床空空荡荡。
蒙泰戈迅速起床,心怦怦直跳,疾步跑过客厅,停在厨房门前。
银色的烤面包机里跳出吐司面包,蜘蛛般的金属触手夹住面包,给它涂上融化的黄油。
米尔德里德看着吐司送到她的盘子里。她的双耳里塞了电子接收装置,时间在嗡嗡的鸣叫声中慢慢流逝。她突
然抬起头,看见他,于是冲他点了点头。
你没事吧?他问。
过去十年她就一直戴着那种贝壳形状的耳塞,现在已经精通唇读。她点了点头,按了一下烤面包机,让它再来
一片吐司。
蒙泰戈坐下来。
他的妻子说: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饿。
你;
我感到饿。
昨天晚上,他开始说。
没睡好。感觉很糟,她接口道,天,我真饿。都不知道为什么。
昨天晚上;他再次说道。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嘴唇。昨晚怎么啦?
你不记得了?
什么?我们开了个狂欢舞会吗?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我昨晚大醉了一场。天,我真饿。都有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