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说什么?!”
平侯斥责了声,指向一旁侍卫,“还不给本王堵着他的嘴!”
“怕什么?”
李肃冲着平侯挑衅一笑,“是怕自己那些丑事也被爆出来吗?”
“本王行得正坐得直。”
平侯一脚踹在了李肃的心口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冷笑,“轮得到你这块卖主求荣的软骨头点评?”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踹得李肃当即吐出一口黑血。
“咳咳...”
他胸膛快速起伏着,心口处的疼痛让每一次换气都是场折磨,他咬紧牙根,从污水中抬起头来。
那目光阴冷锋利,像是垂死的毒蛇在试图寻求反击。
平侯忽觉不妙,刚想命人处死他。
他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对先皇后也问心无愧吗?”
“...你说什么?”
这句问话,出自陈玄卿。
他眼神沉沉,仿佛有实感般落在李肃脸上,分辨他是否在说谎。
“当年先皇后死之前...呕...噗!”
大量的鲜血从李肃口中涌出,那些未尽的话都被喷射而出的血沫堵了回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他脸上神色灰败下来。
然后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剩无几的精气,直直地倒进了污水里。
一代奸臣,就这样落幕了。
毫无征兆地死在了脏污之中。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之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常明,他从人群中走出,快步走到李肃尸体面前,试探了脉搏和鼻息。
确认全无后,他走到了陈玄卿身边。
“心脉全断,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
“殿下,切勿信小人之言。他故意将话说了一半,是想挑拨我们关系啊!”
一旁的平侯急切开口道。
“孤清楚。”
陈玄卿神色淡淡,“舅舅不必心急。”
“本王只是担心他会耍花样。”
平侯讪笑一声,然后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过来将尸体收殓。
闹剧已经结束了,这里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平侯负责处理善后,而陈玄卿抬脚去了皇上寝宫。
趁着这个间隙,常明火速骑马出城来迎覃如。
待他讲完之后,覃如短暂的沉吟片刻,才开口:“就是有种预感,右相闹出这么大动静,总不至于只为了寻死吧?”
“关于先皇后,娘娘是知道什么吗?”
那枚促使右相吐血身亡的银针还在常明的衣袖中,他手心冷汗未褪,既是忐忑不安也是后怕。
覃如看出他的紧张,安抚道:“放宽心,我不会害殿下的。”
“扑通”一声,是常明突然跪了下来。
他郑重地给覃如磕了个头,“先皇后之死,是殿下心中的一根刺。”
“十年前宫里有个疯嬷嬷污蔑先皇后是以非清白之身入的宫,事情传到殿下耳边,他不顾劝阻,直接持剑闯进内侍府,一剑刺死了那个疯嬷嬷。”
“那是殿下第一次动手杀人,事后陛下打了他几十板子,逼他认错。”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那场景仍历历在目。
瘦弱的皇子跪在地上,纵使后背血肉模糊,他仍挺直着腰板,一遍遍重复着:“孤没有错。”
为子者,护自己母亲有何错?
围观者都知道他没有错,但无人敢上前一步。
回忆起那一幕,常明嗓音发颤,“殿下走到今日,全凭自己,从未有人替他谋划过。”
“娘娘,不论真相如何,属下只恳求您...”
“一定要在殿下身边。”
不要再留他孑然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