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厚厚的资料,独自回到三楼刑侦科,除了值班的亮子和主动加班等他的张杰明,其他人都不在。
“师父!”张杰明听到脚步声就迎了出来,大声叫道。
“什么师父!工作场合,不许论资排辈!”落后聂诚几步的邵青云从楼梯上下来,听到张杰明大咧咧的声音,不满地训道。
“邵邵邵局!”张杰明吓到口齿不清,然后不甘不愿地改口道:“聂队。”
邵青云冷哼一声下楼了。
聂诚确认他走了,才对张杰明说:“别难过,他是生我的气,不许我叫他师父,连累你了。”
张杰明摇摇头,不敢造次地降低了声音,高兴地说:“恭喜您重新归队!”
“谢谢。”聂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闻声而来的亮子也来恭喜,带他到姜准的办公桌前,“姜队嘱咐他要是没来得及亲自迎接,就让我转告您,您可千万别把自己当临时队长,这些东西您想怎么放怎么放,想怎么用怎么用。”
亮子说得大大方方,愣是把聂诚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说“谢谢”,辛苦他传话。
“得嘞,那我任务完成了。”亮子笑道。
聂诚请两人食堂吃顿晚饭,让张杰明赶紧回家,亮子在办公区值班,他回办公室看资料。
关上门,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
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他还记得离开那天,只带走了两个写满字的记事本和水杯,剩下的他留给了姜准。他当时抑郁愤懑,刑侦队长这四个字压在他肩头有千斤重,虽然不舍,但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这间办公室与他离开有些许不同,充满了姜准的痕迹,比如办公桌上除了桌角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日历——他认为手机足够,没有水杯——他认为办公桌是办公场所不能放吃喝的东西,没有相片——他只想摆聂诚的,但又觉得太明显。
这样的不同,让他觉得分外熟悉。
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聂诚长长吸口气,慢慢收敛心神。
他习惯性地拉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拿笔记本,那里确实放着一个新的,是姜准给他准备好的。
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黄色便签纸,用锋利的笔迹写着:
守了两年,重新给你。
那一瞬间紧紧藏在心底的情绪像迎风而起的海浪,从心里涌向百骸,汇往鼻尖。他压住哽咽,拳头抵在额头,用手臂挡住双眼,平息良久,再若无其事地私下便签纸,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原本打算奋战到凌晨的聂诚十点多就回家了。
进家门整十一点,姜准正趴在床上玩数独,听见门响,扬声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