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有一部分的他却作为我活下来了。我们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这让我觉得非常羞耻。”
魏子虚继续喃喃自语,年未已却很吃惊。
魏子虚对童年好友的死耿耿于怀,这有些出乎年未已的意料。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年未已身上,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反正是别人的事情。魏子虚的家庭条件很优渥,根据年未已的了解,他的人生经历一帆风顺,没有能造成心理疾病的挫折,他想不到竟是别人的遭遇影响了魏子虚。
在魏子虚那种逢场作戏的冷漠下面,有着过于强烈的共情心理。
于是年未已可以料到,魏子虚欺骗过那么多人,他心里或许一直承受着自责。自责是一个人对自己最强烈的惩罚,时间久了,会模糊自我认知,变得极其自卑。魏子虚说他观摩死刑时看到幻象,那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魏子虚竟比他以为的更加敏感和真诚,因为只有真诚的人才会如此排斥自己身上虚伪的部分。当罪犯听候审判,人人都想要他死,魏子虚却想看他悔过。人人都因为罪犯已死而松了口气,魏子虚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虚伪。
年未已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头垂到了魏子虚脖颈上。
魏子虚皱了一下眉:“别靠近我,等等,你身上......怎么会有男式香水的味道?”
年未已一惊,赶紧后退,魏子虚伸手向前一抓,抓了个空。在魏子虚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年未已退出了房间。
“嘶——疼,啊我好疼,好疼啊......”曾许诺躺在自己的血泊里,虚弱地呻吟着。
她的视线突然晃动,魏子虚抱着她肩膀,扶她躺到自己腿上。“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害怕。”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我看不到我的腿......”曾许诺抽噎着说。
魏子虚捧着她的脸转向自己,温柔地把她脸上的泥土和血迹擦去:“你的腿没事,擦破一点皮,养养就好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睡一觉吧,放松,闭上眼睛。”
曾许诺看着魏子虚,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留下一条肮脏的痕迹:“不,我睡不着...好疼,我好疼啊,嘶,啊啊啊......”
“乖,你看,天气这么好,风也很温暖,你睡一觉起来,游戏就结束了。”魏子虚低下头,吻着曾许诺额头:“等游戏结束了,我带你去吃蛋糕,在迷宫外面的草地上散散步,好不好?”
曾许诺哭得更凶了。
“你...呜呜呜,你骗我......从你第一次对我笑,我就知道你骗我!”
小时候运动会上男孩子们的戏弄,所有人厌恶的眼神,丑是她的原罪,每次被别人细看都是对她的惩罚。现在突然有一个完美如魏子虚的男人对她好,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目的。魏子虚在骗她,每一句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