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第216节(2 / 2)

    游侠好勇斗狠,受伤也在所难免,活得久的,都会一些伤口处理的办法,牟先将匕首拔了出来,又用烧红的铜棍烫在伤口处止血,而后又拿干净的麻布将其缠上,这才敢擦去头上的冷汗。

    一番折腾下来,江悍差点没要掉半条命,他昏昏沉沉的,十分想要睡去,但在逼命危机下,还是强打起来精神,对着牟先说道:

    “这是针对你我的计谋,她们想要我死,我死了,牟先你也活不了了!”

    一个游侠团伙中的首领和核心成员向来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牟先不怀疑江悍话中的真假,他心中惶恐,赶紧问道:

    “这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把谢顺魏敬赶紧叫来?”

    “太晚了,叫不过来,更何况县里那么多吏目兵卒,这么大动作,她们反应过来,提前围杀,我们这还不够三十人的游侠能有什么用?”

    此刻的江悍恨极了媚和看到美色把持不住的自己,如果没有受伤,那他根本不会这么被动,就算是留在城内也没什么,但此刻伤势如此之重,他行动不便,很有可能在危机时来临时被手下抛弃,再者,那匕首上的金汁对他来说是更大的危机,必须要找有医术的女医看着,幸好,他手里不是还有一个齐锦么?

    “我们得去乡下找谢顺,地方大,有兄弟们在,还有齐锦给我治伤,有人抓还能去丘上躲一躲。”

    牟先也不想和整体官府对上,此刻江悍给出这样的对策,自然疯狂的点头:

    “好,大哥我们现在就走?”

    “今天不行。”

    浑身无力江悍此刻连路都走不了,他怎会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虚弱?

    “韩婴等人恐怕正在监视于我,我只要稍微露出弱点,就会被她们扑上来撕咬,这样做,恐怕还没有出城门,就要被缉拿了!”

    说道这里,江悍用力过猛,一下子牵连了腹部的伤口,他停住,缓了片刻,又道:

    “那韩婴、常宜联合县令想要杀我,不分化了这三人,我等就算是在乡下,又能安稳多少时日?真要是开始通缉,有的是游侠想要拿着我等的人头向县令谄媚!”

    “这……”牟先清楚,这种事情还真会发生,躲藏久了,依附他们的手下也会有很大的可能反叛,共富贵而不可共患难说的就是他们,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只能等死不成?

    “大哥可还有什么好办法?”

    江悍眼中满是阴冷:“很简单,韩婴明日不是要走么?杀了她,让这药材生意再也做不成,看那县令上哪儿调动人来杀我!”

    第219章 伏杀与反杀

    “魏敬带着人和买好的牛车先回了江家,监视你的牟先也把人撤走,带着七个人出了城门,往丘上的方向走……这是打算去找谢顺?”

    和文县令结盟之后,韩盈的‘眼睛’瞬间扩大了数倍。

    一个在方丘扎根十年之久,保持主自我权力的县令,他手中能动用的资源完全不是身为亭长沈时、又或者初来乍到常宜能够比拟的,市场的市吏、城吏,甚至扫大街的条狼氏都能变成她/他的眼线,还不会令人起疑。

    毕竟这人就是在正常的执行自己的工作。

    而除了明面上的,据县令说,他在江悍家中还有间人(间谍),只是江悍对家中仆人管理极其严格,内外宅很难进入,而间人而是个外宅的采买的仆妇,无法探听更多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遗憾。

    若是刚穿越时,韩盈可能还会像个土老帽惊讶一下,古人原来也会搞谍战监视啊,而等她跟着师父学过部分战国史和少量的孙子兵法后,她才知道,这分明是传统艺能!

    早在战国时期,间谍工作就已经玩的贼溜,等到了秦朝,还有专门负责情报的部门,甚至秦末汉初争霸天下的那几年,堪称是间谍活跃、大展身手的好时代。

    可惜间谍干的事情本身就有极大的隐蔽性,有些又因为太脏,没办法摆在太阳底下,现代很多情报部门做的事情都得五十年、上百年的才能解密,这还是需要留痕的情况,古代根本不会有这些,只要间谍人死,做过的事情都会消失,所以历史上间谍基本没什么记载,很容易就被大众忽视掉了。

    不过,有些历史记载还是会有一些间谍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就比如韩盈当年她学的鸿门宴,范增要求项羽把刘邦骗过来杀了,按理说这件事应该很隐蔽的,可刘邦就是提前知道了,还联系上了项羽叔父项伯,两个人结成儿女亲家,这里面要是没有间谍的身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韩盈来说,目前间谍对局势影响最大的,其实就是‘信息’二字。

    信息影响着双方的决策,她的布局说白了也是在制造信息差,以便能够迷惑江悍,诱使他做出错误的判断,进而逐步踏入她设置的陷阱。

    收集信息,判断信息,利用信息,能将这三者运用的炉火纯青,那对事态的发展,怎么都能掌握七成以上。

    至于为什么是七成——

    人不是npc程序,行动起来非常不可控,执行过程中很难说会出现什么意外,再者还有个天时和地利的影响,想要百分之百掌握事态发展,那完全是在做梦,能有个七成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对于江悍这次的调动,韩盈和常宜都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后者推开窗户,看着沈时将沉重的麻袋搬到牛车上,招呼着沈母上车回亭,放松的说道:

    “江悍凶狠之名在外,不过细细看起来,他人还是很谨慎惜命的,自家宅院怎么都得有七八个心腹看守,想设计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是这次不成功,后续想这么做就难了。”

    “杀江悍不难,难的是怎么合理的杀他。”

    趁着自己还没走,韩盈教导起来常宜:

    “方丘县仅有甲持槊的士卒就有一百三十位,更不要说吏目,光这些兵力,想要杀掉起来手中不过三十人,心腹不过五指之数江悍,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杀的了江悍,杀不了方丘县的所有游侠,出师不‘义’,那发起者必然要承担游侠后续的报复。”

    知晓常宜现处环境备受监视的韩盈,直接大刀阔斧的以对方医属涉及不合理进行了一番改动,将做事的青壮和女眷住的地方彻底隔开,禁止他们越界,还让宛安过来的游侠和住宿的女眷出人反监视。

    这种合理的行为谁都挑不出错来,也让常宜终于从监视环境中脱离出来,和韩盈说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就是吧……容易跟不上老师的思路很要命啊!

    “这个出师不的‘义'是……”

    “规则。”韩盈直接挑开:

    “哪怕是江悍这种手段残忍,行事极为无序的游侠,他其实也在准守一定的规则,比如游侠的义、谋财,给手下分利等等,而方丘游侠存在的时间太长,他们和官府之间,也肯定形成了一种没有明说的潜规则。”

    “不考虑中途有人泄密,仅是县令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调动兵卒成功伏杀江悍和他的手下,那剩余的游侠会非常惶恐,因为县令已经不再准守过往的规则,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大开杀戒,下一个人又是不是自己,总之——”

    “人依赖规则,更畏惧打破规则,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极端恐惧。”

    “规则和对未知的……恐惧?”

    常宜念着这句话,她脑中模模糊糊的闪过了什么,突然问道:

    “所以,这就是江悍如今不主动杀人,就算是做,也要由手下承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