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生春日 第5节(1 / 2)

盐生春日 绘雾 1999 字 6个月前

按说谢珩州是因为她住进来才走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他劝回来。

    可刚刚他那副模样也太凶了,看上去就很不好惹,陈盐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还是算了。

    陈盐干脆地将手机放回了衣兜里。

    她将杯子洗干净放回杯盘,杯底撞到金属架发出细微响动,就在这时,厨房的灯忽然熄灭了,玻璃门处传来一声锁扣闭合的声音。

    陈盐心中浮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去推了推门,发现果然是锁上了,无论怎么推也推不动。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一片漆黑里将门缝摸索了一遍,更加确定了门是从外面被自动锁上的,也需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可是现在整个家只有她一个人。

    陈盐抱着膝盖蹲了下来,蜷缩在柜子前。她不知道这扇门会锁上多久,自己又会在这里待多久。

    厨房的灯已经熄了,陈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四周黑的有些吓人,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她怕黑,也不喜欢呆在黑漆漆的地方,会感觉非常不适。之前在家里睡觉,也要留着一盏灯才能够睡得着。

    陈盐将手机重新拿出来,屏幕的光亮暂时驱散了几分她心中不断上窜的恐惧感,然而屏幕显示的电量已经不多了,这点光亮不知道够支撑到几时。

    但她心里清楚,再怎么样也绝对支撑不到天亮。

    陈盐现在能够联系得上的号码只有两个,这个时间点谢之平应该已经坐上了航班,接不到她的电话,那便只剩下了谢珩州。

    她揪紧自己的衣摆,盯着那个通话键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最终她选择编辑一条言辞礼貌的短信,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半天,终于发送了出去。

    信息框里陈放着她删改了好几遍的一条短信。

    [你好,谢珩州,我是陈盐,打扰你了。请问你现在有空回一趟家吗?我被不小心锁在厨房里面了。]

    第4章

    谢珩州看到消息的时候刚结束一场篮球赛,夜场人多好组局,风也微凉,打得能比以往更加痛快一些。

    他套着件黑色短袖在球场挥汗如雨,三分线外投篮一投一个准,将比分差距轻松拉开,整个人像个天然磁场,自带着吸引力,才打小半局便抢尽了风头。

    散场时谢珩州冲着场内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撩起衣领随意擦拭了一下汗涔涔的脸,轻抬手婉拒旁边接二连三女生跑来送的水,拿上外套就要走。

    祝晗日整个人和猿猴一样跳起来,从后头用力勾手揽住他的脖子,嚷嚷道:“你小子打这么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你了?”

    “今晚听够了尖叫,长够了脸面,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怎么说也该好好请被你惨虐的兄弟伙碰一个吧。”

    谢珩州被他撞得肩膀一歪,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无奈道:“喊一声,今晚北创老地方。”

    祝晗日顿时怪叫着欢呼了一声,从他身上跃下,对着后面那零散走着的几人扬声道:“听见没,今儿珩哥请客,大家敞开肚子吃,谁要是不撑着扶墙回去,那就是不给我珩州哥哥面子。”

    谢珩州走在前头正听着这话,笑骂道:“滚你妈,少拿腔拿调的,好好说话。”

    他眼含着极淡的笑意,下意识点开自己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最上面一条半小时前的消息顿时映入眼帘。

    [你好,谢珩州。我是陈盐,打扰你了。请问你现在有空回一趟家吗?我被不小心锁在厨房里面了。]

    厨房?

    谢珩州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厨房门确实是装了一把定时电子锁。

    当初家里养了一只爱半夜偷吃的边牧,经常开门将厨房垃圾桶翻个底朝天。他发现后训了好几日也没成果,干脆将门锁给替了,每到零点,那门就会定时自锁。

    后来狗虽然送走了,但门锁一直没换,家里十二点除了他之外压根不会有人在,久而久之也逐渐忘记了这件事。

    祝晗日见他拧着眉毛,目光八卦地在手机屏幕上掠过:“谁的消息?”

    他一巴掌抵开他的脸,穿上外套,将脚步掉了个方向:“你们先去吧,我有事回家一趟,回头付钱让老袁记我账上。”

    “渣男,” 祝晗日利落地给他比了个中指,“我还说我们去探监接一下柯儿。”

    谢珩州听着这句,身形一顿,眉毛皱得更紧:“大半夜犯什么疯,要去不能白天去,这个点医院都不允许探视了。”

    “白天还要上课啊,”祝晗日理直气壮,从手机上翻出聊天记录来,“柯儿说他在里头快要憋疯了,他打听过护士今晚不查他这房,说什么都要溜出来喝顿酒。”

    谢珩州轻嗤一声:“德行。”

    “你就说你去不去,是不是兄弟全看你一句话。”

    他原地静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微动,将那条信息简略回复了。

    随后没太犹豫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掉头迈步,懒洋洋道:“还等什么,去接人。”

    …

    这场夜酒一直喝到第二天凌晨才散。

    谢珩州站在冷风里替醉醺醺的祝晗日打了辆计程车,又将脑袋上缠了层纱布还拄着拐的柯临载回医院,回到家时墙上的指针刚过四点半。

    他换了鞋将外套脱了,尽管刚刚骑着摩托在街道上风驰电掣,也没散尽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酒气。

    喝了些酒的喉咙开始发干焦渴,但他洁癖犯了,还是打算先上楼洗澡换衣服。

    刚绕过客厅的沙发,一只脚踏上台阶,谢珩州的身子莫名一顿,忽然倒退两步,抬眼看向自己的右手边厨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