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杉佯装尴尬地看向萧予戈,后者轻咳两声,“大嫂果真慧眼。实不相瞒,我们自幼定亲,前些日子已然拜堂成亲。这回出门是要去探望小杉儿的师傅。”
马大嫂登时笑成一朵花,“是夫妻就好办了。老二,你将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南先生罢。”马二问嫂子的去处,马大嫂想了想,笑道:“我到时到娘那儿打个地铺就是。”
“不成不成,还是我去罢。你同大哥住一处。”马大嫂忖度半晌,轻轻点头。
南楚杉含笑目送马家叔嫂各自回房,合上门一把将萧予戈拽上小凳,狐疑道:“你方才为何说那样的话?”
“我只是觉着,两个人待在一间房比较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好有个照应。”萧予戈用袖子抹了抹碗,倒进一半的水,饮下一口继续说道:“我在桌上睡,床留给你。你放心,我还没有这般焦急。”
南楚杉道:“你觉着会有什么事?”萧予戈捧着碗笑,“这一路上的动静,你不会没有半分察觉吧?”
“他们会这么快动手么?”
萧予戈耸肩,“谁知道呢?”
烛熄,浅淡的光漏进纸糊的窗子里,隐隐约约地在被上留下一道银影。
萧予戈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鼓包,南楚杉翻过身面朝墙壁,小声地咳嗽。然屋里实在太过安静,这一声响便显得极为明显。
“是着凉了么?”萧予戈低声问。
“没事,”南楚杉请嗓子,“你还是快些睡罢,明日还要赶路。”接下来,又是一连串轻咳。
不知经过多久,久到萧予戈快要将头磕上桌子时,屋外忽然传来叩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马大嫂的轻唤。
萧予戈揉眼起身,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带丢到床上,就这样半敞不敞地前去开门。马大嫂一见门开,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碗递到他手里,“先前就听到南姑娘在咳嗽,想着可能是淋过雨伤着身体。这是我婆婆睡前吩咐我熬的药,先前忙着忙着就给忘了,南先生还是快些让她服下罢。”
萧予戈道谢,马大嫂点头返回,顺手替他带好门。
端碗靠近时,南楚杉陡然坐起身,黑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咳嗽两下,伸手讨药碗。
“你就不怕他们在药里下毒么?”
“咳。这味道我一闻便知,是治疗伤寒的草药。再说了,咳,我自小跟着我娘学药理,大抵可以称得上是百毒不侵。”
萧予戈仍旧不甚放心,坐到床边再三同她确认,南楚杉的答案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