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回几句,易茗棠忽然想到什么,弯身对他耳语两句,男子严肃点头,很快跃上屋顶远走。
易茗棠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黑痣般的身影,冷哼一声转身,迎上淡漠的眼眸,面上霎时跑过一阵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娘说过,一仆不事二主。敢问虚先生效忠的究竟是郑家,还是……”
“祁家?”祁为王侯之姓,即便不细问,易茗棠心中也已然有数。
他走近两步,提走眼前人手中的食盒,翻身在廊前坐好,端着一碟虾饺鼓囊囊地品尝。南楚柳双手一撑,挨在他身边,“我记着小时候我娘只要一做这个,你保管屁颠颠地跑几条街过来讨要。”
“南夫人的手艺还是这般好,只是……”
“只是?”
“这味道似乎与我幼时吃过的不大一样。”
南楚柳十指交扣举过头顶,又停在后脑勺处,淡淡道:“朝堂,江湖,多的是想置我南家于死地的人。”
“你不生气?”
“气又如何?能让那位收回成命么?”
易茗棠摇头。
“既然不能,那又何必自找不快?”南楚柳偏过头看他,“小棠哥哥,这大抵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罢。”她唇角挂着浅笑,看上去温柔可爱,但道出的话语却是字字扎心。
“今日之后,不,应是下一刻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了。”她全程是笑着的,可笑容连半分都不曾浸入眼底。
易茗棠咽下口中虾饺,自顾自地摸出新的一颗咬进一大口,“我跟随着的,向来只是自己的心。”
“我还要回万事屋整理档案,不叨扰虚先生用膳。这食盒权当临别礼物,不用归还了。”南楚柳起身就走,又听对方呼唤,顿住脚步等他发言。
“小柳儿需切记,有时眼见的,耳闻的都不一定都是真相。”
“多谢虚先生教诲。”
“不用客气。”
易茗棠目送她身影渐行渐远,捧着食盒的手越发收紧。
对不起 。
萧予戈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就像是有人往上头压几个流星锤。又经过些时候,神志略微变得清楚,辨得是两名女子的声音。
尖利嗓音说道:“苏姐让我们照顾他,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含义?”她似乎吸了口气,“世间女子多爱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可我偏对这样精壮的男子情有独钟。”
绵软声音诧异道:“你莫不是疯了,苏姐看中的人都敢动?”
“苏姐又不是想讨他做夫婿,就算真的要,作为她最得力的下属,我们也能分杯羹。你难道忘记之前那几名男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