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此话是褒还是贬?”
“似褒非褒,似贬非贬。”
萧予戈不怒反笑,“本官打小旁的不好,对这些地方口音倒是颇有兴趣。仅以师爷为例,师爷觉着自个儿说的是官话,可时不时地总会咬重几个字的读音,类似情况本官也在其他本地人处发觉,而那日的郭文凯却非如此。”
“那他的确是白石桥镇人士?”
“不,他不是。”萧予戈放下这话,回原位继续写折子,南楚杉对着卷轴不自主揪紧眉头。
午休完结不久,南楚柳自外匆匆赶来,这回绕过姐姐直接向萧予戈递交纸条。萧予戈扫过,嘴角噙起一丝玩味,“果不出本官所料,这事的确不简单。”
南楚杉行至书桌旁伸头瞧了一眼,讶问道:“郭文凯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得急病死的,就在莺柳进阮府前四日。”南楚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悠哉地品味,随即咂舌嫌恶道:“这水没有先前清冽了。”
南楚杉问:“既然是莺柳进府前四日,那就是死去已有一年。楚柳,白石桥镇可有其他同名同姓之人?”
“我查阅过户籍,白石桥镇内只有一位叫郭文凯的住户,且十村八店再无重名之人。”
萧予戈道:“师爷可否记得,陆捕头当日说过这郭文凯是‘冒名顶罪’,又因是环海县人士,才遣送至本官处审理。”
南楚柳紧咬下唇,拳头攥得泛白,“那大人又为何纵虎归山?”
“是本官当日失察。”萧予戈看似颇为懊恼,“楚柳,那假郭文凯现在何处?”
“已于昨日离城。”见姐姐有行动之意,她继续道,“但我已托三爪追踪,想必日落时分便有回复。”
“周嘉海呢?他可曾传信回来?”萧予戈问。
南楚杉道:“正在衙役所歇息,大人可是要见他?”
“劳师爷传话。”
周嘉海蹦跳着踏进书房,萧予戈一瞧他的打扮,险些绷不住表情。只见这周嘉海歪戴衙役帽,外衣扣子位置交错,露出一大截亵衣,一只裤腿露在鞋边,另只则是套了一半的袜子,而鞋子捏在他手里。
南楚杉忍不住轻训他两句,周嘉海晃晃脑袋,当即清醒过来,三两下整理好衣着,甩衣摆就要下跪,萧予戈忙制止,问道:“你这两日可有发现?”
“发现什么?”
“师爷不是让你去调查阮府么?”
“哦,大人原来您是问这个。”他恍然大悟,自怀中道出巴掌大小的册子,唰唰翻了几页,说道:“根据卑职这两日的明察暗访,发现这阮府的确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