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似乎很喜欢提问,但我是原告,而非被告。”
南楚杉冷哼,“这可不见得。”
“雪绣是枚棋子,引你们关注群芳阁。目的达成了,她自然就会消失。而葵花,是颗废棋,如苏玉缜那般,被操控者丢弃,仅此而已。”
“所以,当时在船上死的其实是两个人。真实的葵花,虚假的雪绣?”
晋惜道:“可以这么说。”
“那阮鹏涛呢?他又因何而死?你和苏玉缜应是分属不同阵营,又为何同时将目光投放到他的身上?”
“这个问题,需由清儿向师爷解释。”
话音刚落,清儿端着茶具与糕点过来。
“这是什么?”南楚杉眼尖地瞧见糕点碟下面压着的半本册子,取来翻了几页,“这是账本?只是上头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有些字看不清了。”
“我们当日去晚一步,只救回这点东西。上半部分残缺,只得知晓贩售的数量与金额,但下半部分却有买卖主的名字和日子。”
南楚杉读着读着,心寒去大半。
“南师爷,我家主子说过,这起案子交不得环海县衙。即便萧大人再铁面无私,也架不住深宫施压,届时不了了之,岂不是更加遗憾?”
南楚杉猛地合上书页,“那交给万事屋调查就能避免了么?”
“师爷或许不知,这万事屋是隶属长公主管理。如今能与深宫抗衡的,除陛下外,只有她了。”
“怎么?深宫那位待不住了?”南楚杉挑了块顺眼的糕点捏在手里,“再往上走能做什么?太后?太皇太后?先帝未曾立后,想要这等地位,兴许只能等下位君王。”
“师爷不怕我是深宫那儿的细作?”
南楚杉道:“她有这样的心思,就不该怕别人说。况且,你方才也说了,我们南家的靠山是长公主。”
“你的委托我接了,但有个条件。”
“师爷但说无妨。”
“此事不许让我的妹妹知道,哪怕一丁点儿也不可以。”
“成交。”
莫太妃新染的指甲在莲花白瓷杯上抚摩,“哀家头先走了神,你们再说一次。”跪着的妃子们面面相觑,刚动嘴准备复述,那瓷杯骤然在身前碎开,离得近些的妃子被碎片划伤手背,潺潺流血,然却是将头贴得更低。
“陛下的女人竟同民间无知妇人一般相信什么孕子偏方?”她敛起唇角冷笑,淡淡道:“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杀人。”
“他们说那是刚死的婴孩,所以我们才……”
莫太妃暗自扫了眼,近十余名妃嫔都做了这等腌臜勾当,其中不乏身居高位担重任的贵妃,心里不觉寒意升腾。
“常在河边走,怎可不湿鞋。如今引火烧身了,才想着找哀家求救,晚了。”
妃嫔们又是连连磕头。
“都下去罢,哀家头疼,庄贵妃与易美人留下。”
妃嫔们只得哭哭啼啼地出去,隔着老远,莫太妃都能听见她们呵斥宫人的声音。
“都坐下,哀家只想同你们说些家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