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枫抿笑,“看来,阿糖难得也会做点聪明事。”
“你打算如何做?”汤君雅为他续上热茶,“永乐、鹤林、子彰都已往京城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对了,遂宣似乎也在环海罢?你们见过面么?”
“没有,还不是时候。”
等汤君雅送完客回屋歇息,南楚柳和萧卫才各怀心事地从树干上滑下。
“阿战,我没有听错罢?君雅姐她,她刚才对着大哥说‘子彰去京城’?”
萧卫愣愣点头,“我也听到了。”
一阵寒风刮过,二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子,而后一道瑟缩着返回万事屋。
萧予戈再度转醒,口干舌燥,原本的饥饿感反倒是察觉不到。
他努力支起身子坐好,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一道印记,作为自己还存活的证明。指甲因先前强行掰门微微断裂,血已经干涸成结,卡在指甲缝里。外袍因着多次躺坐变得灰扑扑,衬着有些脏乱的头发和脸颊,看上去像个叫花子。
他就这么呆坐着,许多事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忽地想到什么,往身上摸索一番,掏出小小的陶埙。
“你是它的弟弟么?”他轻笑着问道,随即贴到嘴前开始吹奏。
埙声呜咽,好似孤鸟凄鸣。可《青阳调》却独树一帜,硬是将这悲苦扭转成悠扬清新的曲调,闻之则会心一笑。
曲子过半,萧予戈忽觉喉头有异,未等反应过来,只觉唇齿间腥甜异常,竟不知何时朝地上呕出一大口黑血。一时天地倒转,陶埙掉落在袖边,合眼前最后一刻,他听到沉重的门似乎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逐步靠近。
“小杉儿……”
是夜,南楚枫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翘着腿躺在床上思索接下来的计策,门外忽闪黑影,他登时坐起,蹙眉前去开门。只见一人倒挂而下,猛然将手中金针刺来,他霎时倒退,抬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如同敲钟般将人来回摇晃。对方丝毫不受影响,反抓住南楚枫借力翻身飞来一腿。南楚枫连避数脚,正想回击,那人却挣脱逃跑。
一路追至陶渊典所在小院,南楚枫心觉有异,脚步也逐渐放慢下来。
“啊!”陶渊典房中忽起一声惨叫。
南楚枫赶忙推门而入,只见陶渊典腹上扎着把匕首,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他快步上前点了对方身上几个大穴,“先别说话,我会救你。”
“萧……”陶渊典的手缓慢抬起,南楚枫见状一把握住,安抚道:“不用担心,我现在去请大夫来。”
陶渊典点头,缓缓闭上眼,手也滑落在身侧。南楚枫心里一惊,抬手准备探他的脉象,手腕突然被一阵大力钳住,且强行按压在匕首上不可动弹,因动作过大,袖口也沾上点血迹。
“呵呵。”陶渊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再度合眼歪头昏厥。
什么意思?
“杀人了!”
呼喊顿时令南楚枫回过神,他抬眼望向门口,听曹秉章喝止先前发声的官员,又见他跨入门内,冷声道:“永武,这是怎么回事?”
“我见到刺客往这个小院里跑来,而后陶渊典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