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比对证实,死者正是三起命案的关联者,赵田军。
而海梓在座位上发现的头发则属于贾冰。
“我突然明白这根头发为什么会出现了。”海梓恨得牙痒痒,“面包车里被清理得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居然还有一根带毛囊的头发!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头发留在中排座位。我们即便根据头发确定他在车上,他也能解释——他是被赵田军和神秘人押到车上的,赵田军与神秘人内讧,最终神秘人杀了赵田军。”
裴情点头,“这样,他就既是连环杀师案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目击者。”
许小周看向花崇,“嫌疑人死亡,花队,接下去该怎么办?”
花崇低头看着尸检报告,片刻后道:“等。”
许小周诧异,“等?”
“已有的线索足够支撑我们的推断——根本不存在神秘人,贾冰就是当年被赵田军带回家中的少年,也是赵田军的帮手。”花崇靠在椅背里,一只手搭在桌沿,“贾冰利用学生自导自演失踪,然后站在赵田军的角度,在明钢小学抛尸,最后舍弃门面,将徐与帆丢在冰柜里,杀害赵田军,把面包车停在人流密集的冯家村鱼市,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将一切罪责全部抛在赵田军与神秘人身上,而他只是一个差点遇害的无辜者。”
花崇顿了顿,又道:“他之所以会绕这么大一个复杂的圈,是因为他长期受到赵田军的影响,心理早已扭曲,在赵田军的策划下,杀了王雨霞、张旭、徐与帆三个人,他深知自己没有办法从泥潭中挣脱出来,而赵田军还想他继续杀害没有污点的老师,失踪的老师越多,警方投入的警力就将越多。他认为自己有朝一日,将难逃法网。”
“少年时期,他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倚靠的就是赵田军,因为年纪小,难辨是非,他相信赵田军灌输给他的一切。”花崇接着说:“但是现在,当他有了事业,有了立足之地,他开始反思,继而后悔,发现自己只是赵田军用于复仇的工具。赵田军对被抓捕这件事持无所谓的态度,可他不愿意再当傀儡,可他已经杀了人,他还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唯一的脱身之法就是杀了赵田军,嫁祸给赵田军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神秘人。”
许小周眼睛一亮,“‘等’原来是这个意思?”
“对。”花崇说:“贾冰做了这么多,最终目的正是以幸存者的身份回到社会中。他不会永远消失,他一定会再次出现。”
“但是有个问题啊。”海梓忧心忡忡,“贾冰不管是出现在赵田军的门面,还是出现在面包车里,都符合他‘幸存者’的身份,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就是从门面被赵田军和神秘人押去面包车,神秘人杀死赵田军之后将他带去另一个地方。这逻辑天衣无缝。”
花崇摇头,“当他出现,一定会露出破绽。不过我刚才说的‘等’,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等着他送上门。贾冰之所以要策划他自己的失踪,目的就是将自己摆在受害人的角度,他在给警方挖坑,让警方很难去怀疑他,不仅不怀疑,还会相信他这个‘唯一幸存者’、‘唯一目击者’所说的一切。但我们现在已经从这个坑里跳出来了,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三具尸体的出现在川明市掀起轩然大波,媒体争相报道。在特别行动队的授意下,市局对赵田军的死亡召开了一次通气会,几乎所有市民都在讨论这场老师对老师的杀戮。
通气会上,市局特别提到,目前还有一名嫌疑人没有落网,第四名失踪者贾冰老师也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