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两相依偎(1 / 2)

喂药和梦醒是在同一个场景内,自然也安排在一起拍摄。

梦醒这场开拍的瞬间,韩舟弹起身就望向沉栩,清瞳不安地左右摇晃……他抱紧她脖子,很快就开始像个孩子一样,不顾形象地嚎啕,哭到身体抽动。

沉栩轻柔拍了拍雪发末尾。

“咔!很好——”

导演一喊咔,韩舟第一个反应是挡住晶莹鼻尖,尴尬地吸了吸:“不好意思!”

男人哭得厉害时,更容易控制不住鼻涕。他担心不小心染脏沉栩戏服,另一只手在她肩膀、假毛上摸来摸去,盯着检查,反复确认。

沉栩意味深长看着他……

化妆师也及时递了纸巾过来,给韩舟比了个大拇指:“哥你真牛啊,说哭就哭、直接哭崩——”

韩舟腼腆笑了下回应,端坐着,开始乖乖配合补妆。拍摄久了,本来就有点浮粉,流完泪再不修会很狼狈。

沉栩则下意识轻轻点头。

韩舟业务真的硬……

前后两场情绪不连贯,留给他酝酿的时间也很短,他一样能表现出那种撕心裂肺的委屈,哭得她都快起立了……

沉栩一直没吭声,免得一说话嗓音喑哑。导演说让韩舟缓缓,一会再来一遍,她才简单回了句。

韩舟体质也很神奇,别人哭得厉害,眼睛多半会肿成核桃,韩舟却不会。

惩戒那次,沉栩还担心他没法拍戏。结果冰敷完,他只是双眼皮变深了些,眼角微微染些血丝,在镜头下完全看不出哭过。

大概是眼皮天生薄的缘故,韩舟卧蚕也显得比旁人清冷,一簇一簇的下眼睫又添几分俏,形成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初见时,沉栩并未意识到,他是这般恰如其分……

她只记得青年眉目英挺,流着泪,眼瞳仍是清亮,嘴唇摸上去湿漉漉、软软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韩舟笑起来好看,但哭泣的时候,才更为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多弄哭他几次!

真发狠了,又会没来由地舍不得。

她那些恶劣本性,像是撞上果冻墙,全都被柔软地封印住,变得安定下来。傅姨姨也说她好像变了,或许来做演员,对她来讲,是很正确的决定……

一整日拍摄结束,沉栩提着裙摆,和mber一起走向停车场,迎面撞见来探班的副导演太太。

对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神清气爽:“你的车可真舒适,回头啊,我也叫我家先生买一台!”

沉栩礼貌寒暄几句。

走远些,她才和mber对视一眼,都一撇嘴角。

才和傅宴祯不欢而散,他就不顾最初低调处事、好好做个演员的约定,擅自给沉栩换了房车,配上专职司机,还添了生活助理和造型师。

这辆房车是一线明星水准,没什么太过值得称道的地方,但给现在的沉栩实在太招眼。旁人借用起来,也不如从前那样放得开。

副导太太倒是位奇人,沉栩看她跟组又累又无聊,邀她去车里休息。

结果人家上去,立刻摆出一副主人姿态,连正在线上旁听弘盛总部例会的mber都被赶下去了……

这让小傅总的二秘怎么工作? 安秘书目瞪口呆,但她本着打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个也惹不起那个惹不起的原则,抱着笔记本跑回了片场。

沉栩懒得撕这奇葩,恃强凌弱,必外强中干,人都追到片场来了,早晚要鸡飞狗跳。

很多女人都像这样,挺拎不清的。

而男人呢……男人全都贱!

好好的生日,沉栩千里迢迢赶去庆贺,原本其乐融融。

结果傅宴祯在他妈妈那没呆多久,就要带沉栩一起去顾盛楼新居。届时还会有顾家其他亲戚、宾客到场,傅宴祯的未婚妻也会来。

沉栩当时就有点不舒服,可傅姨姨温声相劝,还给儿子精心挑选了一套“战袍”,说明是重视的。

沉栩也好一段时间没回来,黑着脸上车,跟傅宴祯绊了一路嘴。他虽然嘴上反驳着,却愈发嬉皮笑脸。

傅二自小就是如此,在外板着脸装大人,实际上很幼稚。他喜欢逗沉栩,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谁认真谁就输了……

进到顾宅,沉栩才是真的输了!

欧阳盈带着她那对龙凤胎,亲自在院门前迎接。那两个小孩一个抓着沉栩衣角、一个追在沉栩身后,都抬起脸“小表姐、小表姐”地叫,吵得沉栩头疼。

欧阳盈脸上的笑容毫不出错:“盛楼公务缠身,要等等才能回家。”

沉栩随便打了个招呼,计划着怎样以最快速绕过喷泉、甩开这俩崽子进屋。

却听从前都不正眼瞧欧阳盈的二公子,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温声回应:“没事的,妈,是我们到早了。”

沉栩回过头瞪了傅二一眼,他当没看见。

旁边还有孩子,沉栩没当场发作,等进到大宅,确认只有他们两个先到,当即把人拽进花园。

傅宴祯衣装笔挺,威士忌杯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是一大片紫色花墙。

沉栩瞪他,兴师问罪:“二公子,你真是能屈能伸!”

欧阳盈比他大不了三岁,这种称呼都能叫出口,接下来,怕是要晨昏定省?

傅宴祯眼尾弯了下:“这么生气啊……”

沉栩太熟悉他了,这个笑里全无笑意,更没有歉意。她还知道,他手里那小半杯琥珀色的,是可乐。

傅二从小就喜欢喝可乐,最胖的时候快要一百八十斤。沉栩小时候会帮他兑些雪碧,看起来更像酒,她调配得比例总是刚刚好,能应付正式场合。

只是摇掉了气,过于甜。

沉栩火更大:“当年养那一窝金丝雀,给你爸气进医院的能耐呢?”

傅宴祯淡然回应:“小羽,他现在老了……”

他垂眸,抿上一口“酒”,这态度令沉栩直接破防,猛推他一把:“所以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这玩意一样可乐!”

傅宴祯年少时,每次惹急沉栩,必遭反扑。按理说,他应当有所防备。

可这次,他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饮料晃出来一点,洒在雪松纹袖扣上,他才回过神,盯着那一小片污渍。

挥发面积扩大,散逸出淡淡酒气。 “小羽,你忘了…”他终于真的笑了笑,露出犬牙,只是有些无奈,“我五年前就戒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