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耳整个被他咬住,尖锐的齿尖好像就要刺破薄薄的肉片了!他还使劲往后扯,非要将耳朵咬下来的态势。
尽管我当过六年刑警,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也曾摔过胳膊断过腿,但从未像现在这样锥心的痛过!我还不能伸手去拔开他的脑袋。
危难之际我只能上身用力顺势朝他顶过去,将他撞倒在床围上,压住他整个脸部,真有一种想直接让他窒息过去的冲动。
鬼知道我痛了多久,终于一支镇静剂扎入了他的脖颈,嘴巴才慢慢地松开了。他满嘴是血,我满耳朵也都是血,他还跟餍足了似的说睡就睡……
“小伙子,下次别再走神了。”医生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
“这……”
这叫什么事啊?第一天上岗,耳朵差点给人当下酒菜了!
第6章 精神分裂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凶手没有斩草除根,宏安市没有类似灭门案发生,六·一三案也止步不前。
当事人凌云木已被确诊为急性精神分裂症,日常伴有妄想、幻视幻听、思维紊乱等特征。
患者没有精神病史,但急性发作期症状特别强烈,药物控制效果不太理想,预后不容乐观。
而且由于患者深度近视,无法区分现实和幻想,目前十分害怕看见人形生物。
不过我这个人形生物倒是被他纳入许可范围了。
不负我这大半个月来伺候他所付出的心血啊!
说来惭愧,由于我那骇人的家族背景,在这里,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我都肃然多出几分尊敬。因此,我除了在目标面前晃悠,偶尔帮忙镇压镇压,其实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跟动不动就在主治医师面前吵得面红耳赤的谭队也差不多——两个人都没法从凌云木身上获悉什么。
谭队因为嫌疑人的问询工作,跟主治医师之间已经爆发过多次冲突。医师依旧认为病人有严重的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问询任何跟案件有关的都会引发强烈的刺激,将病人驱逐入更深的迷思当中,即使催眠也不可以。
这在我将六·一三犯罪现场照片给凌云木看的时候,可以得到印证。他确实无法直面这一切,甚至,不能看到养父母活着的照片。
陪伴一个情绪表达几乎为零的精神病人,确实需要的是更多时间和耐心,欲速则不达。
能够接近凌云木的人形生物并不止我一个,说来奇怪,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勤快的男护工。为什么说奇怪呢?
因为这个世上有付出就有回报,人们付出,大多都是为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