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张铭端起前头矮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心中想道,“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张铭又讲了讲自己这两年在帮里学武的经历,注意到张父张母听他描述武技之时眼中的忧虑,但仍强作赞许的模样。
看来他们虽然是乡下农夫,但并不是不明白天底下的东西是对等的道理,练出这么非凡的能力,仍然算不上什么,看来他今后遇到的敌人会是什么级别的,张父张母也不是猜不到。
不过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让张铭回来的蠢话,甚至张父最后还咽了咽口水,勉励了张铭几句,谁都知道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
更何况听描述,这么强大的帮派,费了这么多资源关节来培养弟子,还发给供奉,岂能够是随意进出的呢?
张铭咽下了讲述此次任务遇到的波折,他不想再看此世养父母这种明明担忧但仍然顾虑重多的样子,或许这种话出口,对于父子来讲都是为难。
交谈过后,张铭又在乡里之中走了走。村里人早就从那些同一批出去,却不能通过入门考验而充当杂役偶有回来的人口中知道了张铭前途无量,自然是好一顿恭维。
而从他们的口中,张铭也知道那些当杂役的小伙,其实过得也不算差,至少要比在村子里此后田土强得多。
一番尽兴,张铭在家中又用过了午饭,逗弄了一阵自己还在襁褓里的小弟弟之后,便提起行囊转身与父母告了别,父母送他到村口,跟随着几个闲散的村民。
张铭朝他们摇摇手示意别离,有心露一手让自己父母亲更有底气,索性纵身一跃,一下子出了四五丈远,又是脚底一垫,竟然只在三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小道的拐弯处,令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几乎难以相信。
回到翻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张铭翻身上县城城墙,又是几个厢兵围了上来,其中几个竟然是前天晚上就已经照过面的。
张铭当即尴尬地讪笑几声,嘴唇动了动,想问几句那被误伤的人现在如何,但终究一铁心,没问出口,只告诉自己,付出银两此事就此完结,或许今后这等事情还会很多,自己没那么多善心可发。
没等对方问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脱出牢笼,张铭就转身投身到了夜幕当中,施展轻功几下扑腾,消失不见。
张铭一直在赶路没怎么休息,到了长河帮翻县分舵,便从深夜一直睡到了次日下午。
两日之约已到,他找到了付重华,又等了一阵,太阳快要西落的时候,最后一个唐尧才堪堪赶到,不好意思地告了声罪,张铭等与付重华交代清楚此次任务的全部首尾,做好记录,明言回帮,便唤来城里等待的马车夫,上了马车准备回归。
张铭身上是身无分文,只能暂且找林安借了点,付过车钱。
而在他的感知当中,却发现林安似乎身上哪里有了什么不一样,开玩笑地试探了几句,对方没说,他也就什么都没问了。
龚华身上也有些不一样,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那就是他的脸快要拉长到了胸腔,脸色更是漆黑无比,看得出来,这次任务失败的打击给他不小,给他家中的长辈带来的打击也不小,否则也不至于回趟家就变成这样。
至于唐尧,虽然也是第二次没有通过,但仍然是笑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启程,这一路上张铭又好好休息了一番,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他们自然不虞半路还会出现考核的帮中师兄,路上更不可能看到长河帮车旗不避让的,所以张铭这一觉睡得很香。
醒来的时候,张铭看到的就已经又是熟悉的道路了,他们已经回到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