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将军明见。”张铭也不欲多说,只是轻轻行礼。他的职责终究只是提出建议和现场临战,前者他已经做到了,怎么决策就是勾当先的事情,没有他的责任。
他只是拿眼角去看了勾当先手边的书记官,见他在手上的竹简记了几笔,知道自己的建议和通报已经被记录上,自然无需多言,勾当先也知道此理,他不是蠢材,先前这般说只是想压一压张铭的势头,最好让自己人提醒自己有埋伏,自己欣然纳谏,这样多少也能让张铭的建议变得用处大减,甚至无需记录功劳。
“嗯,本将想想,公孙的计策也有几分道理,兵行唯谨慎,传令下去,军阵齐整,随时警惕,速度降下!”
勾当先恨恨下令,深深看了张铭一眼,张铭再度一拜,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去。
只是他们如此一来一去,其实整支军队也停了下来,恐怕远方的苗人居高望远,也会有所察觉,再加上勾当先的特意示意,整支军队防备突袭埋伏的姿态做得很足,恐怕就算是苗人有埋伏,也不会轻易出动了。
这也是勾当先的计划,他知道自己当这个将军并不是来建功立业的,能够捧他上去的人也不是想让他这里来斩敌破阵,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坑害公孙成,也是他唯一的活路。
张铭回到车上,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想必苗人是不会来了,如果要是不来,他的提醒就变成了无谓之举,虽然说谨慎是佳,但若是战果不利,恐怕他被朝上盖上一个畏战不前的大帽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果不其然,在全军换了一种方法行军之后,苗人就马上看的分明,再加上他们现在行走的地带,恰好是在两山脉相夹中间的平坦平原,相对来说适合行车,苗人吃过大亏,也知道厉害,干脆全部退了下去。
只不过重新出发的一刻钟之后,张铭再度运转士气,用上灵眼之法去窥测山头上的影迹时,就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轻轻吐出一口气,张铭收起了心中的一点情绪。无他,之后有这种情况他也是会提醒的,苗人总不能一直都不来。而只要有一次成功,准备完善的长沙国军队就能让苗人吃到苦头,自己也就会被看做有远见。
更重要的是,这也最大程度地避免了长沙国军队和苗人之间战争战败的可能。按照道理,过去百年时间长沙国向南征伐,跟苗人之间是完全没有打过败仗的,剧情记忆有限,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次是如何败的,但是稳健总归没错。
长沙国攻略南境的方法,正是一道道土城、坞堡建立过去,每一座土城坞堡,就相当于一个据点,能够控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土地,安置一定的人民,从而达到增强国力的目标。
而苗人虽然时常迁移,但是也不能老退,特别是他们的家园和辛苦栽种开垦的一些田地和种植产业被夺走之后。
先锋军的目标,就是达到预计当中的地域杀退苗人的反扑,同时建立先头坞堡,在一定期限内,军队慢慢向前开进,地盘也就慢慢蚕食扩大。
没有袭扰,大军在这日的傍晚,就从最南边的兴国县边境向南边扩展到了约八十里处,并且准备再次立下营寨,初步掌握附近舆地之后再向前。
一般而言,每次出征,先锋军的扩展地域要达到二百到三百里左右,全军此战则要扩展到四五百里,当然,在军退之后,虽然有土城坞堡占下,也会丢失一部分土地,被本地的苗人反击,军力不足的话就重新缩回到二三百里左右。
所以,先锋军的作用就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