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低垂着眸子,思索道:“亡羊补牢?”
“羊没跑。”薛寒对陆为的比喻感到好气又好笑,不禁控诉道:“但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放羊人,而是个狼外婆呢?”
“抱歉。”
“啊?”薛寒眨了眨眼,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换来一句正儿八经的道歉。
陆为将杯子搁回了桌子上,俯下身来揉了揉薛寒头顶的软发,低声道:“下次不要这么撩拨我。”
他目光幽深,定定地望着薛寒那双到现在仍旧有些泛红的眼睛,慢条斯理道:“在你的事情上,我的自控力远远低于你的预估。”
说好的抱歉呢?怎么听起来像是他的错一样?
“嚯。”薛寒双手环胸,挑着眼梢夸大其词地冷嘲热讽道:“这么看来,鄙人真是魅力无边,连向来以沉稳冷静著称的陆警官也难以自持?这么说来还是鄙人的错咯?”
“对。”
“……”
行叭。
被一个字就噎到无语的薛寒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腰腹,决定还是言归正传的好:“所以呢?你被叫回去上班了?”
陆为点了点头,从沙发另一边捞过来一只软垫给少爷垫在腰后,轻描淡写道:“也就是提早解除停职了三天而已。”
“薛彬不配合,加上据陈炳睿说,蜜语给薛彬找的律师含糊其辞,并不像是急着要给他辩护,更像是在拖时间。”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秦泊的死,导致前面两桩命案的线索被腰斩,总得有人给个交代。”
薛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问道:“你现在回警局?”
“嗯,晚上应该不回来,你早些休息。”
“哦,那你去忙吧。”
那过分的乖顺让陆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抓起车钥匙飞奔回了警局。
尽管薛寒自昨晚起就一直在强调,这不是陆为的错。
甚至当他控制不住的生理盐水自眼角滑落时,还紧紧拥着陆为,一遍遍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一样的句子。
笨拙而直白的安慰,主动又被动的承受了陆为被深挖出来的各种情绪,直至失去意识。
当天幕再次展开,陆为心中的自责与愧疚并无减弱,可莫名的,那些颓败的感知竟离他远了许多。
好似有一个人挡在他身前,横刀立马拦住了它们,又狠狠推了陆为一把。
用这种近乎催眠的方式来逼迫他向前看,去制止多米诺骨牌的坠落。
……
警局内。
王鸿脸色铁青着将审讯室的门“啪”的一声甩上,手指关节捏得咔吧直响,大步流星地奔向陆副的办公室。
温馨正唾沫横飞地向昨天缺席的陆为语速飞快地阐述着收集到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