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珠翠的女人很明显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瞧见围着岳县令的大部分是女人,且头发竟然都这么短。
“你们是哪里来的娘子?这身打扮像个什么样子?”语气之中难掩嫌弃。
她的正方体儿子也跟着大声道,“就是!我阿耶可是县令!你们是哪里来的刁民,怎么会有女人可以把头发剪的这么短?”
其实不怪满头珠翠和正方体会说这番话,并且完全不觉得慌,在古代官和民真的是完全不同的阶级,而民智未开百姓对官有着无条件的服从意识。
但是在她面前的不是古代人,不是大骊人,是从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而来的楚旋。
她身后的大骊土著也许曾经会因为这句话而害怕,但是现在楚旋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也不怕了。
岳县令此刻只能大喊,“你们两个闭嘴!快去将文书拿来!”
能拖延一刻时间是一刻,他毕竟是当是几十年县令的人,哪里就能任由这个小丫头宰割了,他早就在发现楚旋的时候给奴仆递了眼色,让他出去找那些府兵了!
现在他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府兵们来救他就行了。
施嫦打了个哈欠,快步移动到满头珠翠和正方体的身旁,一把水果刀抵住正方体的脖子,懒懒道,“县令娘子还请快些把文书拿出来吧,不然我可不保证你的宝贝郎君还能好好的说话。”
正方体吓坏了,突然之前就有一个人影子闪过,然后他的脖子上就刀抵住了!
正方体当然试过反抗,可他发现自己这么大块头竟然动弹不得,他一下子眼泪就吓出来了,他大哭道,“阿娘!”
满头珠翠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刀抵住了,她也急的哭,眼泪啪啪直掉,“阿珂别怕!阿娘这就去拿文书,你好好的别怕啊!”
一家三口哭成一团。
楚旋深刻的觉得,如果以岳县令一家的视角来看的话,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威胁了他们一家人,使得他们一家人失去了原本压榨百姓所得的惬意生活。
她简直是个反派,超级大反派啊!
满头珠翠很快就拿来了文书,她眼泪一路上就没停过。
祝青寒接过纳税记录,简单了翻阅了几页,她的眉头就皱起,“这纳税的记录.做的真假。”
岳县令本来一门心思只想沉默的拖延时间然后等府兵来,但是他看到祝青寒越翻文书越皱眉,他觉得自己内心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快憋不住了。
这个小娘子和那个楚娘娘差不多大,小姑娘家家一个,哪里看的懂这些文书?还边看边皱眉,她看得懂吗?她就嫌弃?
他吸了吸鼻涕,故作高深道,“你识字?看的懂文书?那我来考考你。”
祝青寒笑道,“这位县令,这账做的属实离谱了些,岳县是下县,每年州县留使数额不会太高,你这项目连“以支定收”都对不上。”
岳县令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他肥胖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你竟然竟然懂以支定支?你还知道州县税收有留使数额?这怎么可能?女人!女人怎么可能懂这些!”
祝青寒当然懂,她可是被楚旋逼着学了好多东西,就在那块会发光的板子里面。
岳县令那边感觉要气的口吐白沫了。
祝青寒翻阅了一下人口户籍,抬头道,“户籍没什么问题。”
而正方体和满头珠翠在此过程中就一直负责两两相望然后对哭。
想要的东西拿到了手,县令一家人没什么好留的。
岳县令感觉到楚旋动了杀心,他慌忙的瞧着门外,府兵怎么还不来?按理说他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了。
最后没办法,他大哭大喊,“楚娘娘,留我一命啊!我我我辅佐你!求求你了!放过我们一家人!”
楚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讽刺道,“假账你都做不来,还让我留你一命?”
你手里背负着多少百姓的血泪,全当我今日为民除害了。
这是楚旋没有说出来的。
身后传来他们一家三口的惨叫,她没有回头,径直向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县令府的门口,她就听到全小田激动慷慨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父老乡亲们!楚娘娘是天神下凡,是来解救你们的!是来给你们做好日子的!这位小郎君,你说你是县令府的奴仆,你后面的是岳县的府兵,你们听了我的话不想进去救县令了?!你们是对的,那样鱼肉百姓的县令不救也罢!以后楚娘娘接管了岳县!你们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吃饱你们懂吗!不管女人男人小孩,都可以做活!以后你们人人都能吃饱!”
楚旋:?
邓尔和罗桦替她打开县令府的大门,光从门口照射了进来。
门口跪倒了一群衣不蔽体,浑身脏污,瘦的骨瘦嶙峋的百姓。
他们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带着不可置信,“楚娘娘,真的干活就能吃饱吗?”
“能。”
第25章 喝粥
岳县的百姓们能够顺从的这么快, 全小田功不可没。
当天,施嫦用仙安山上用珍贵的材料制作的唯一一个蒺藜火球炸开了城门。
当地的百姓听闻惊雷一声,全都探出脑袋出来看, 却又不见打雷下雨。
这种带点神神鬼鬼的动静已经足以在百姓心中种下害怕的种子, 随后他们又见到一群身强体壮的女女男男们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岳县。
他们更害怕了!
这群人不像流匪也不像山匪, 但是也不像官兵,而且里面的娘子头发那么短, 有些郎君的头发也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