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报官,可是大官护着小官,他想找土匪报仇,可是他和弟弟势单力薄,去了只能送死。
所以他只能带着弟弟逃出来,等着有朝一日,想尽办法砍了那个贪官的人头,给爹,娘,大哥,大嫂报仇!
楚含岫望着他们,“王大叔王大婶,苏正苏瑞,还有春花小毛,你们从前的身份我不问了,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
“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对王大叔王大婶他们来说,这句话比什么都实在,也让他们心里安定。
“少爷,东西拿来了。”刚才被楚含岫吩咐了事儿的平安拿着一包东西走进来。
楚含岫站起身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我去屋子里换身衣裳,出去一趟。”
“东家,我手脚快,马上就能把菜做好,您吃些再去吧。”
楚含岫摆摆手:“不了,还有点事忙。”
王大婶道:“那我就不打扰东家了,春花,带东家去主屋。”
叫春花的清秀少女走过来,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提着几分胆子走到楚含岫跟前:“东家,您这边来。”
主屋在院子正中,他们几人住在两边的厢房里,另外两间厢房堆着满满当当的粮食,米,荞麦,高粱,豆子,都有。
但是楚含岫觉得还是不够,打算等去庆涛楼回来,再去买一些。
主屋是留给他住的,打扫得很干净,几件主家放在里边的家具也擦得铮亮。
楚含岫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春花出去,然后把平安拿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夏兰好奇地凑过去:“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金缕楼的衣裳首饰,待会儿咱们去南城那边瞧瞧。”楚含岫这趟的目的地是庆涛楼,穿得普通一些,可能连门都进不去,所以让平安去金缕楼拿了这些东西。
交给平安的那枚红宝石印信,是之前侯夫人随着温泉庄子送来的,金缕楼的掌柜见到,就会任凭他取用里边的东西。
“哦。”夏兰点头,跟以往一样乖乖出去,让自家少爷穿衣。
直到里边传来穿好了的声音,才走进去,准备为自家少爷梳理头发。
只是这一进去,他就被鲜少穿盛装的自家少爷惊艳住。
玉色的衣袍是如今京都哥儿圈里最流行的样式,圆领,大斜襟,袖子宽大,下摆放量却随着身形曲线变化而变化,穿到身上后直接将自家少爷的薄薄的肩背,纤细的腰,以及弧度有些显眼的臀显现出来。
从来都是一身宽松衣袍往身上一裹就完事儿的楚含岫被这复杂的衣裳折腾得够呛,望着明显有些呆愣的夏兰:“进来把我头发梳一下,我刚瞧了一眼,那些玩意儿戴头上不沉吗?”
夏兰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桌子上的盒子。
刻着金缕楼三个字的盒子里,放着一顶白玉莲花冠,还有两根跟白玉莲花冠搭配的长流苏簪子。
夏兰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一想到要给自家少爷用,一下子来劲了,端着盒子快步走到梳妆的桌案前。
“少爷真好看……”夏兰站在一旁,喃喃地道。
楚含岫摸摸自己脑袋,站起身,“我只觉得沉得慌。”
他一动,插在玉冠两边,一部分垂在肩上,一部分垂在后背的,用细碎的金珠和白玉珠串成的流苏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侯府上,楚含云最喜欢这样的装扮,衣裳的颜色比这更鲜艳,头上的簪子钗环也更多。
只是成了亲的夫郎和还未出嫁的哥儿,衣裳样式和头发都有差别。
比如头发,夏兰就只把楚含岫上边的头发梳上去,用玉冠固定住,下边的也只把耳朵后边的那小绺头发编成辫子,防止头发乱飘到脸上,其他的披散在后背。
要是楚含岫已经成亲,就要全部梳上去用发冠或者簪子固定了,至于在旁边插多少簪子,随他的喜好。
楚含岫拿起让平安一起送来的面纱,扣到玉冠下边的头发上,带上夏兰:“走吧,我们去逛一会儿,还要回来买些东西呢。”
“那两块是你和平安的,都戴上。”
北城和南城距离最远,楚含岫直接租了两顶轿子,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到。
明明最繁华的是北城,随处可见做生意的人,铺子一个连着一个,但是一进入南城,他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奢华。
南城也有做各种生意的,然而往来的人不是乘轿子,就是坐马车,来来往往的车马上都带有各个家族或府邸的标志。
就像刚刚跟楚含岫这顶青色小轿擦着过去的轿子,前边挂着的灯笼上就写着礼部尚书府几个大字,旁边还随侍着一个丫鬟。
楚含岫不知道庆涛楼的具体位置,眼看着前面有家两层的书画坊,让轿夫停下:“就到这儿了,劳烦了。”
他从袖子的荷包里拿出十六文钱,交给四个轿夫,四个轿夫忙不迭地接过:“谢谢少爷,谢谢少爷。”然后以很快的速度离开了。
突然,旁边一个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的年轻女子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子止住,傲慢地仰着下巴离开。
站在他旁边的夏兰道:“这人怎么回事,我们没招惹到她吧。”
平安道:“在南城,几乎没有人会租轿子,用的都是自家的。”
楚含岫懂了。
合着他因为一顶轿子被轻视了,但是那个年轻女子还是识货的,看见他身上金缕楼的衣裳,又以为他是哪个大家族的哥儿,才当作无事发生发生一般离开。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束手束脚,不太习惯的衣裳,觉得自己今天换衣裳这个想法很不错,要不然,他是真的连庆涛楼都进不去。
他指着书画坊:“我们先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