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等了很久吗?”
“不久。”季垚摇摇头说了谎,捂着咖啡杯取暖,他看到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也就几分钟,刚买好报纸你就来了。时间还早。”
周末的季垚果然与工作日的季垚不一样,第一句话居然不是批评符衷不喊报告。
符衷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在地铁站两百米外的路口等了长长的红灯,季垚早就站在一个红艳艳的消防栓旁边认真阅读报纸了。红灯有多久符衷就远远地看了他多久,这样的人太难忽视了。
“您吃过早餐了吗?”符衷问道,他启动车子转了个弯从侧道汇入主流,“没有的话我带您去餐厅。海洋公园大街的观景餐厅离这儿很近,两分钟就到了。”
“甭管我,开你的车。”季垚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发出刷拉拉的响声,“我在局里吃过了,奶油马铃薯炖鳕鱼、黑莓酱和葱豆饭。”
符衷这才放心了一点,此时他们进入了一条新的公路,符衷说的观景餐厅就在高大的悬铃木后面露出它蓝色的外墙来了。他们从梧桐树下驶过,符衷问:“要打开车顶篷吗?可以兜风。”
季垚忖度了一会儿,摇头:“不用了,大街上人很多,要是被熟人或者内部调查科的人看见了不好。”
开敞篷车的想法只得作罢,不过符衷没觉得有什么,季垚能坐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好了。等红灯的时候符衷先问了季垚:“首长,先去您家还是先去我家?”
“去你家。我不着急,回不回去都没关系。”季垚说,他对回家这个问题有点逃避。
符衷感觉到了他的逃避,但符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回家。季垚坐在副驾驶,虽然他买了热可可,但很少喝,更多的时候是捂在手里。符衷聪明地没有询问,季垚也不说话,他们从收费站穿过去,开上了高速公路。符衷让车子提速,栏杆外绿油油的珊瑚树在他们身边飞速后退。
高速路上堵了一阵子,交警没来之前这路是疏通不了的。车流停滞不前,符衷耐心地等待着,而季垚早就睡了过去,侧脸映在车窗上。季垚手里拿着手机,手指一松一松,眼看那手机就要砸下去了,符衷伸手过去拉了一把。他把手机放进季垚的外套口袋里,看到他交叠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