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什么原因?明知故问。不就是因为你在我旁边吗?”季垚转过眼梢瞥了他一下,马上又恢复原样了。
这话把符衷说得心驰神往了,他的心灵似乎也跟着这飞机飞上了高空,或者飞到了那更加柔软、轻盈的太空里去了。季垚同样戴着耳机,打开了操作屏辅助符衷,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靠在座椅上不言不语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季垚看了眼后面,驾驶舱与载人舱之间有一层隔门,所以没人会看见他们。
过了会儿后季垚在静谧的氛围中开口问道:“今天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和家里人通过电话了吗?”
“通过了,长官。”符衷回答,他们在林立的楼房之间无声无息地穿行,距离1号机场越来越近了,“您也一样吗?”
季垚偏过头去靠在椅背上,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说:“我妈妈不会接我的电话,至于我爸爸那就更不会了。所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就这样踏上征途了。”
符衷朝他看过去,他为季垚的话感到讶异,讶异于他的父母和家庭怎么与常人不同。不过符衷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些事情恐怕是季垚的秘密,就像他过去的几年时间的一样只能埋藏于心底。符衷是个敏感、细腻、善于思考的人,一双善目真诚而有生气,他能很快地捕捉到从季垚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瞬即逝的忧伤,而这忧伤又是那么真情实感地拢在他心上!
“彼得一世”号庞大的机身停在泊位里,俄国代表团在与时间局北京总部代表团告别后便登上了飞机。霍牧银上校清点了“回溯计划”任务组成员的人数,再将名单交到了季垚手中。任务组成员不止有执行员,还有科研专家组、医疗队员、辅助工作人员、三军情报团......这一大群人此时均肩负重任,在响亮的《凯歌》声中乘坐俄方专派的飞机往贝加尔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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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五爷把陈巍送回了家里,陈巍自打腿上受伤开始就没再去跟队训练了。祁姐的部队今天放了假,难得地与大伙儿聚首了一次,去陈巍家里坐了一阵。陈巍搬了些吃食出来款待朋友,几个人坐在一处快快活活地聊了会儿天就散了,走之前祁姐跟他们约了晚饭,说晚上她开车来接。
站在门口送走了他们,陈巍才关上门回家去,坐在沙发上歇脚。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把它搬起来放在稍高点的垫子上,这才觉得好过一点。桌子上留着几袋陈巍藏的零食,还有些蜜饯和糖果。陈巍丢了几颗话梅在嘴里,再拎了一袋榛仁饼干过来放在腿上,现在一桌子的美食都让他一人独享了。
他吃着饼干袋里的榛仁碎,兴致勃勃地打开了何峦的对话框,将早晨在机场拍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去给朋友送行了。
何峦很快回了消息:好大的阵仗,就是那个“回溯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