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见他离开,回头看了看,发现季垚忘了带走了外套。许是他走得太急,忘掉了自己还有东西没拿。符衷帮他收拾起衣服,看了看缝在衣服内衬里的尺码和编号,他把这个编号记住。
系统发出了提示,告诉他训练场即将开始清洁和消毒程序,请逗留人员马上离开。符衷赶紧抱着衣服背包出去了,当他刚出门就撞上了匆忙跑回来的季垚。他们都撞进了对方怀里,符衷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季垚的背,免得他摔倒。季垚鼻子挺,撞了一下之后疼得厉害。他恼怒地摸了摸鼻子,瞪了符衷一眼,劈手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就转身走开了。
符衷挎着自己的包跟在他后面走,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和甩着外套的动作偷偷地轻笑。季垚恼了之后定要找个机会反咬一口,他们又有机会在一起过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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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0:47,季垚乘坐电梯来到地面,地下基地的出入口在一座山凹进去的谷地里。他沿着黑油油的公路往谷地外走去,此时的山谷寒意料峭、宁静,停在珊瑚色花楸树上的鸫鸟在林间啁啾鸣叫。经过机场风吹雨打,树叶渐渐稀落,站在路基上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季垚穿过谷地,沿路走到贝加尔湖旁坐下。北方秋短,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大,夜里已如初冬般冻人了。
季垚坐在石板上,随手拣了几块石头丢进湖水里,看着涟漪一圈圈荡开。深不可测的天穹中没有一点儿星月,华光粲然的北极星早已不再升起了。湖畔湿漉漉、白晃晃的沙滩绵长地往北边铺去,再远一些就是起伏的山脉,阵阵清风吹拂着脸颊,送来缕缕松香。大地仿佛在浮动,轻微的响声就惊得回音滚滚,直到很远的地方才消失。
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出来看湖,自从黑暗降临地球之后,贝加尔湖的余晖便渐渐被遗忘了。在寒气袭人的冬寒下,瓦蓝色的雾霭像一条条带子,鸟鸣和渔船拍击木桩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清晰。
静谧被电话铃声打破,季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顾岐川的来电。
“什么事?”季垚吸吸冻得发酸鼻子,把身上的外套裹紧。
“第一批子弹做出来了,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了再送。两个月后才开始任务,时间有的是,别着急。”
“东西都是些不得了的家伙,一起运送动静太大,你不怕被收拾?”
季垚转着手心一个吊坠,说:“以前不都是这样的过来的吗?你觉得我会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