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巍把牧马人停在车站后面的临时泊位里,下车后打着伞快步走过去,见何峦淋了雨,半边衣服都湿透了。候车站虽然有雨棚,但雨势大了什么也遮不住,积水哗哗地从站台下流过。
“雨这么大,你身上都湿了!”陈巍过去撑伞替他挡掉斜风吹来的雨水,“快跟我来,我开了车,到车上去坐着也比在这儿好!”
何峦比陈巍高一个头,陈巍抬手薅了薅他头发,把水珠甩干。待到拂去他衣上的毛毛雨水时,手心立刻冻得又麻又疼,陈巍捏了捏手掌心,胡乱在自己裤子上擦拭了一通。
“你跑来做什么?”何峦问他,两人一同往车站外走去,“你腿上的伤好全了吗?大风大雨的日子再这样乱跑会得风湿的!”
陈巍抱着他的肩,免得他被雨水淋到:“你都伤心成这样了还有工夫来担心我,这点小伤小痛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过了马路,何峦不放心陈巍腿上的伤口,让他坐副驾驶,自己来开车。陈巍上车后把雨伞丢到后面去,伸手撩了一下何峦鬓边打湿的头发,注意到了他红透的眼睛,一看就是痛哭了一番的样子。陈巍知道他心里难过,出了这种事心里如何会不难过!何峦抓紧了方向盘,陈巍说:“别哭了,有伤心话就跟兄弟说。咱们先回家,把湿衣服换掉,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回我家吗?”
“当然了,你的衣服不是都在家里吗?”陈巍说,“走吧,回家去,我也可以陪陪你。你吃饭了没有?”
何峦摇摇头,把车开出了临时泊位:“没吃。一整天都在忙碌后事,没时间管这些了。你呢?没吃的话我回家给你做。”
陈巍嘿嘿一笑,何峦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心里稍微轻松了点。他们把牧马人停在巷子外头的小停车场里,然后一同往家里走去。院门里静悄悄的,女房东恐怕早已歇下了。何峦带陈巍上了楼梯,顺便把几盆菊花往屋檐下挪了挪,免得它们吃太多雨水。何峦把两人的伞撑开来晾在阳台上,让陈巍换下了湿衣服,带他去自己的房间里坐会儿。
何峦洗了菜,再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下锅煮了两份面条。两人一块儿坐在餐桌前吃了顿简单的夜饭,陈巍吃得津津有味,解决完了面条后还喝掉了半碗汤,直到把菜叶都捞干净了才罢休。
“你的父亲是一直都这样吗?”弄完家务、洗了热水澡之后两人坐在何峦的房间里,陈巍一边翻着照片一边抬眼问坐在对面的何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