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硌到了?”符衷撑起了上半身问他,手臂虚虚地按在季垚的腰上,把他拉过来一点,绕到后边去查看,“腰窝吗?”
“差不多吧,被门把手顶着有好一会儿了,全都怨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季垚打了他一下,手放到腰后去揉了揉,侧过身子走开了一步。
符衷被他的窄腰弄得心荡神移,被教训后才如梦初醒般打了个立正,绷紧下巴回答:“对不起,长官!”
季垚让他去椅子上坐下,撩开裤管检查了膝盖和小腿,在确认完好后他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季垚抬起眼皮看了看符衷,见他正热切地望着自己,想得到些肯定的回答。季垚忽然觉得自己不必去思考他与符衷之间是否心心相印,也不必去思考符衷又是否是个忠贞不二的人,这些问题让他显得过于心胸狭隘了。完美无缺的爱情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但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
“去训练场吧。”季垚最后说。
符衷这才欢欢喜喜地伛下身去把裤腿扎进靴口,再系上鞋带。符衷的靴子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在来之前好好擦洗了一番,这令季垚颇感自慰。他们一起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季垚坐在长椅上看着符衷站在柜门前换衣服,忽然说:“你要升军衔了。”
“什么时候?”符衷闻言马上喜出望外地回头看着季垚,转而又局促起来,脸都涨红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季垚看他的脸迅速变得通红,满室因之生辉,屋里顿时喜气洋洋的,充满了青春活力和暖意。季垚脸上挂着微笑,这个笑容让符衷欢喜鼓舞的同时不免感到一种古怪的揪心。过了会儿后季垚才说:“不是说现在就给你升。12月底会有一次正式考试,时间局有意把这次考试看作一次选拔,因此对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个擢升的好机会。你也不例外,符上尉。”
“意思就是我可以升少校了对吗?”符衷抓紧了手里的衣服,克制着自己难以自抑的颤抖,紧张而兴奋地看着季垚扶着椅子站起来。
手里的衣服被季垚取走了,然后他将外套抖开来披在符衷身上,对他说:“是的,上尉,你肩上的徽章马上就要换成崭新的校官章了。前提是你得在考试中好好表现,不然你会被降为二等兵。听见了没有,士兵?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最后别让我失望而归就行了!”
符衷并拢脚跟、挺起胸膛打了立正,说:“您说得对,长官,您百分百正确!”
言罢,他兴高采烈地抬起手臂穿进外套的袖管里,眉间难掩喜色,季垚还从未见他哪天这么高兴过。符衷看起来乐天、欢快,好像从未经历过伤心事,也不会变为一个伤心人。季垚深觉他像孩子般纯洁、天真,对什么都极其狂热,有着十二分的激情,对什么都义愤填膺、颇有见解,以致于季垚对他的好感在这时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