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绕着季垚的头发,低头亲亲他的头顶,把声音放轻:“你和母亲是因为什么才闹得这么僵?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电影开始放映打斗场面,老片子比不得新片子的特效,连音效都渗出一种久远的年代感。季垚把手塞进被子里取暖,淡声道:“自从我父亲失踪之后,我母亲跟我的关系就渐渐差了,她非常反对我加入EDGA,为此吵过很多次。后来我还是进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母亲就没让我进过家门,也没有通信来往。”
他淡然地说起往事,往事性质不同,语气没有说想念符衷时那么缱绻婉转。他对什么都显得不甚在意,仿佛就是家常的小事,明天就会解决。
符衷大致了解,这还是季垚第一次对他说起有关母亲的事情,符衷看得格外珍重,季垚说一个字他就藏一个字,藏起来,当宝贝。
“为什么极力反对你加入EDGA?”
季垚在他脖子间蹭了蹭头发,符衷感觉像是一只猫在撒娇,季垚把腿缩起来,盯着屏幕上的男主角说:“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也可能是因为我姨妈,又或者二者兼具。”
符衷没有言语,首长的家事很复杂,同样也不堪回首。首长经历过太多磨难,他从家庭里独立出来,所有的风暴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从冰原火海,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男人,此时的安静地蜷曲着双腿,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符衷听见他平稳的呼吸,看到他眉目安宁。窗外微雪,梅花香气飘进来,飘到怀中落下。
季垚毫无防备地倚在符衷身旁,以一种信赖又依恋的姿态。符衷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后颈,不带一点邪念,干净如白璧的心思,他要把首长捧在手心,放在心上。
“我的姨妈,也就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也是在十年前死去的。”季垚吸吸鼻子,他有些冷,往符衷怀里靠,“我出席了她的葬礼,同样出席的还有时间局的人,比如现在的最高指挥官,还有执行部的部长、副部长等人,但是我的母亲没去。她在屋中坐了这一整天,看着一个相框出神。”
符衷拉起被子盖住季垚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的胸,手抄到前边去抱住他。电影一幕一幕转换,季垚看得心不在焉,他三言两语讲诉旧事,语调冷清。
季垚钩住符衷的手,他的手就搁在自己小腹上,寻觅几下,与他十指相扣。符衷看着扣在一起的手指轻笑,低头用鼻尖蹭季垚的耳廓,惹得他不停地躲,但总也躲不过去。
“别总是擦我的耳朵。”季垚拍他的后脑,在他脸颊上亲一口,“痒得很。”
“以前首长在我飞机上睡着了,我就是这样喊你起来的。”符衷说,“那时候首长可没说你痒得很。”
季垚抖抖被子,撇着嘴说:“那时候我哪敢说这种话,你也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