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峦扯过被子盖住身子,把陈巍也盖在里面。屋中烘着暖气,他刚从外面回来,手还有些凉。哈了一口气暖手,何峦巧笑着说:“放心,我刚才特意看过了,执行员自荐的人不多,全扎堆挤到‘回溯’那里去了。西藏那边估计名额都填不够,你肯定能通过的。”
陈巍看他冷,起身要去何峦烧暖手袋,动弹了两下,何峦没把他放开。陈巍蹙着眉尖坐在何峦圈起的手臂里,弹他额头:“手放开,我给你拿暖手袋来,要不要喝果汁?我去给你热,捂着暖和一点。”
何峦摇头,摸摸陈巍的手指,温热温热的,心里一动,把手心摊开给陈巍看:“你手里暖和,给我捂捂,一会儿就好了。”
本以为陈巍肯定会拒绝,何峦都咬好了牙根准备接受手心被打的疼痛,然而事出意料。陈巍坐在被褥里看了何峦的手心一会儿,撩起眼皮在何峦脸上轮一圈,竟乖乖地抬手把何峦冰凉的双手抱住,侧身重新躺倒,缩进被子里,蜷起腿往何峦身上蹭。
“你手里暖和。”何峦半是惊喜半是高兴,松松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的寒冷此刻都被驱散了,“突然这么听我的话,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陈巍拱着被子动,床单被他搅成一团,那双脚就是不得劲,光着,冷得皮肤冰凉。只有何峦那里热乎乎的,但陈巍不敢把脚伸过去,突然有点后悔没穿袜子。
“哪里有什么小算盘,你对我那么好,我不对你好一点,你要是一气之下走了,我又得一个人守空房。”
“你到底是有多怕一个人住?说来说去都是怕我走,好歹也是执行部的A级专员,怎么就这么点出息?”何峦好笑,提起膝盖过去顶顶陈巍的大腿。
陈巍撇着嘴角,眼尾都耷拉下去,活像受伤的奶狗儿:“以前符衷跟我做室友,结果首长出事之后他就搬出去了,留也留不住。你知道我话多,事也多,我晚上都找不到人说话,就躺在床上看小说,看完了没事做,打游戏也找不到人,整夜整夜地盯着窗户发呆。后来听说你搬过来了,天知道我有多高兴。”
何峦想起他刚搬进来那一天,陈巍刚下执行部的训练,衣服没穿就跑来帮他搬行李,前前后后绕着他转,何峦还被他过分的热情吓到过。
“好了,知道你事多,总得要有个人帮你顶着事儿。”何峦把头靠过去一点,看着陈巍的发顶,“我不会搬走的,换宿舍手续很麻烦,跟你住一起也不错。”
陈巍睫毛闪了闪,使劲搓了搓何峦的手,手心在何峦突起的指骨上滑来滑去,硌得生疼:“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少事就少事,你别嫌弃我就行。”
“谁会嫌弃你,你要是那天突然不跟我讲话了,我还觉得是你嫌我烦了呢。”
陈巍笑着缩了缩身子,散开的头发蹭着何峦的鼻尖。不安分的脚急着寻一个温暖的地方,动来动去踩在了何峦的小腿上,何峦隔着一层裤子都能感受到陈巍的脚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