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抽出手扣住陈巍的腿,陈巍浑身的肌肉都僵了一僵,何峦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穿袜子?我跟你说了开着暖气也要把袜子穿上,不要光脚踩地板,你以为地毯有多暖和?”
“刚才才在地毯上不觉得冷,谁知道现在怎么这么冷!”
“还敢顶嘴?都冰成这样了还嘴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腿伸过来,我这里暖和一点。”
陈巍听见何峦说他多事,心脏被刺了一下,半句话不敢多说,生怕弄走了躺在身边的人。何峦钩他的腿,陈巍磨磨蹭蹭地挪过去,脑子里却没闲下,他莫名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好像哪本书里也曾这样描述。小说那么多,写来写去都是一样的桥段,陈巍一时想不起来,慢慢把腿挤进何峦的两腿之间。
“好暖和。”陈巍满足地叹一口气,把何峦的手拉上来继续捂着,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温暖。
一条腿插/在自己的腿缝中,陈巍冰凉的光脚搭在小腿上,像含着冰块。何峦垂着眼睛看陈巍的静默的侧脸,他竟然渐渐睡熟了过去,这是何峦的床,床上是何峦的被子。
他没动,陈巍却动,睡梦中缩腿,正好顶在何峦的裆/下,里面包着的什么物事也连带着被磨蹭起了势头。何峦忽觉大事不妙,他怎么会在陈巍面前有如此失态的举动。
陈巍睡着了,手还捂着没放开。何峦悄悄收回自己的手,抬起一条腿翻身坐起,忍住身下的灼热,他把陈巍的腿摆正,幸好床够宽,不至于让他掉下去。
让他霸占了自己的床,严严实实裹好了人,何峦走到窗边去看雪。窗户外结着冰晶,何峦捂脸贴在玻璃上,强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下午06:32,黑龙江加格达奇火车站驶入一辆风雪覆盖的列车,隐约看得清绿色的车身,车窗已结满雾潞。周围群山围拢,这是大兴安岭的余脉,东北的雪下得大,山脚早已被埋没。
车门打开,乘务员戴着毛皮帽子站在门边把守,季母提着自己的包下车,她围着银色的狐皮围脖,银发上别着黑丝绒的小帽。
她虽已老去,但气度依旧优雅,她的眉眼和季垚有七分相像,尤其是那对长眉,眉尾落下,能飞进发鬓。
季母站在月台上看了看远处的群山,起伏的山峦依稀可见。她有些缅怀地呵出一口气,兜着双手往站外走,天还在下雪,雪中赶路的人,多是准备回乡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