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觉得心脏被捏紧了,有种窒息的感觉。三秒过后,三叠按下接听键,靠在耳朵旁听。
他没出声,因为不知对方身份,贸然说话容易暴露自己。他站在那口古井旁等对面说话,然而话筒中一片死寂,甚至比自家的院子还要冷清。
手机上显示电话没有挂断,正在通话中,信号良好。
沉默了数十秒,三叠试探性地压低声音说:“喂?”
那边一下子挂断了,手机中只剩下一串忙音。三叠皱着眉看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时间,正在迅速又缓慢地流逝。
院中更冷了,泡着祭品的盆子还放在枯树下,热水凉了大半,一只用松枝烤得油光的鸡翻着肚子。门庭前左边一棵细长的枣树,右边一座矮墩的石虎,是祥瑞的风水。
“乖娃,晏大!”屋里头传来招呼,三叠猛地回神,“还在外头吹啥子风,进来碟夜饭了!”
“来了,三叔公。”三叠跑去把祭品盆子里的水倒干净,端进屋里,温暖的油香和酒香扑面而来。
林仪风低头看着传呼机的显示屏恢复正常,他刚才挂掉了通话。北风搅着他的大衣下摆猎猎飞舞,默然良久后,他三两下拆掉了传呼机,熟练地抽出中心芯片,剩下的东西就抛进了雪地里。
“林首长,您这边有什么发现么?”身后传来助理的声音,他正顶着狂风往林仪风这边走。
“没有。”林仪风把手抄进衣兜,很快地回答,从助理身边擦过去,“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
往西部赤塔飞去的飞机上,唐霁把宋尘放倒,掰开他的僵硬的双臂把箱子抽出来甩到一边去,撕掉布料给他堵住伤口。宋尘闭着眼睛发抖,脸白着,血色均已退去。
前面的副驾驶舱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他是谁?”
唐霁顿住手,再咬牙拉紧布带:“报告长官,是那个司机。”
男人的声音平淡得像水,飘在唐霁头顶:“我不是命令你到了贝加尔就把他杀掉吗?”
宋尘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他的眼睛骤然睁开,受惊似的扳起肩膀,唐霁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在地板上,悄悄朝宋尘做噤声的手势。
“留着他还有用。”唐霁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去理会宋尘的目光,“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他说完绷起一条牛仔带子勒住宋尘的嘴,宋尘拼命扳动身子想逃离,然而唐霁死死拽住他脑后的头发,牛仔布料粗糙得要命,一下子就把宋尘的嘴角豁了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