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让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他喜欢符衷授手心的温度,撩起眼皮看他,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符衷回答,他直视季垚的眼睛,不带任何怀疑和揣测,澄净如高远的天空,“我只知道你受了刺激会不太好,但我仅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季垚不再说话,他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觉得轻松,反而愈加沉重起来。
吃完汤圆,符衷收拾了碗筷去洗,季垚去卧房换一身衣服,他得要像平时一样,穿着齐整的西装,不苟言笑地去做着重复的事情。
芥子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旁,红光还亮着。季垚端详了那小东西许久,然后面无表情地戴上脖子,藏在衣领下面,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黄金领撑后面刻着X和Y。
他很喜欢。
季垚看了一眼那个封好的牛皮纸袋,绷着嘴角,冷淡而坚硬地别开视线,拉紧风衣的腰带,推开门走出去,屋子里陷入宁静的孤独中。
符衷在整理厨房的器具,季垚走进去抱住他的背,符衷闻到了一阵清清的鼠尾草香,他知道首长完全恢复正常了。
“要出门去了吗?”符衷问他,把干净的碗碟放进柜子里,“首长可以多休息会儿,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去做。”
“不了,该去工作了,不然下面的人老抱怨我,影响不好。”季垚埋在符衷的后领子里,声音闷闷的,符衷注意到季垚的袖扣没扎紧,擦干净手帮他把暗扣扣上。
符衷靠在灶台旁,伸着腿拉过季垚的手,他们闲闲地说了一会儿话。季垚问符衷怎么不把袖子挽上去,都被水打湿了。
“没事的,我用别针别好了,水漫不上来,不碍事。”符衷抬抬手臂,随口说道,他面上有微笑,季垚喜欢他的笑。
他的声音、他的面貌、他的味道,只要是有关于他的,季垚都很喜欢。
他们在门口吻别,符衷不太放心,让他背了一遍自己的电话号码。季垚刮刮他的鼻梁说他幼稚,但还是把那串数字背了一遍,他烂熟于心。
符衷去找朱旻,朱旻正靠在窗边和别人在交流,谈笑有风。符衷找朱旻可不容易,去问肖卓铭要了表单,再去实验室,结果实验室空无一人,只有小窗里能看到几个头盖骨。
“朱医生。”符衷说,他走近了一些,“原来你在这里。”
朱旻见过符衷,在成都医疗中心,他们打过照面,还聊过天。朱旻仔细瞧了瞧符衷的脸,思忖了一阵,方才想起这位是何方神圣,他把搪瓷水杯放下,伸出手与符衷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