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恩医生是研究神经症的专家对吗?”符衷在椅子里坐下,撩起自己的衬衫袖子,抓痕大部分已经结痂。
朱旻很轻松地打开了柜子,从里头取出药瓶和酒精棉球,说:“当然,上回跟你说过了。他是麦吉尔大学的硕士生,能差到哪里去,我给人治病还得寻求一下他的帮助。”
符衷看着医生的动作,玻璃柜门开了又关,他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个柜子修好了?”
“修什么,踹它一脚就行了,让它知道我的厉害,就不敢造反了。”朱旻开玩笑地回答,挑衅地笑一笑,开始给符衷的伤口做清洁,花领带藏在白褂子下边,若隐若现。
符衷抿唇不言语,朱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然抬头看一眼,发现这位执行员的目光一直盯着墙边的柜子。
道恩一直在外边,他正在写“关于恐惧症的社会和家庭根源”,是不是挑着笔撩自己的头发。符衷上好了药走出去时,朱旻拉了他的手臂一下,然后在道恩身边略作停留。
符衷懂了朱旻的意思。虽然他不是很乐意,但还是默许地留了下来。
“这位是中国区执行部的执行员,符先生。”朱旻简单地介绍一下,道恩与符衷握手,符衷的手很凉。
朱旻撑在道恩身边,俯下身去看道恩写在纸上的公式,指着顶上一行大字说:“你在研究恐惧症?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道恩把旁边的显微镜挪开,戴上眼镜好看清纸上的字,回答:“刚开始着手系统性研究,现在正在整理恐惧症的产生缘由和历史性发展。”
符衷被桌上另一张报纸吸引,这是学术报纸,刊登最新的研究成果。他询问过道恩的意见后拿起报纸浏览,着重看了神经遗传病和心理疾病几个板块。
“符先生对这些感兴趣吗?”道恩问,他用笔点点报纸,“你一直在看这一页。”
符衷又翻过去几张,报纸做得很大,翻动起来发出刷拉的响声,在安静的实验室中显得刺耳。朱旻把两人领到外边去说话,在后面带上玻璃门,门上贴着“禁止喧哗”标语。
“是有点兴趣,想了解一下。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符衷停顿了一下,“他不太好。我想帮帮他。”
“原来是符先生的朋友,我可以见见他吗?”道恩问,他站在走廊的阳光里,头上的金发熠熠生辉,朱旻看了看,觉得这金色甚是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