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没有接话,他看会儿纸上的画面,抬起眼睛和符衷对视:“所以现在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谁?”
“特聘侧写专家,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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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叠和白逐一起下车,车就停在古松树下,那时刚好下完一场稀稀落落的雪,松树上又披满了一身的雪花。三叠刚踩到地面上就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松香味,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
花园外头原本常有差人在扫雪,或者是打整伸出围墙外的花枝和藤蔓,但今天却不见人影。三叠提着箱子与白逐一同走到门下,女管家正从台阶上下来,走得太急,绊了一跤。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白逐严厉地责怪了一句,她向来规矩严整,严苛到近似古板,连长长的眉毛都修饰得毫无错处,“太太出了什么事?医生来了没有?家中的佣人呢?外面雪堆积了那么厚,都没有人去扫开。”
管家站稳了脚跟,道歉之后叠着手跟在白逐后面走上台阶,看到一旁边三叠,觉得他面生,多问了几句:“这位先生从没见过,是什么人?”
“联合国和平大使。”白逐回答她,他们走进空落的大厅,里头烧着传统的香料,四处都弥漫着淡淡的松枝香气,像是走进夏天的红松林,“是我的客人。”
管家不再多说,她低头取下身上的外套挂在一边,又帮白逐拿过皮包,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太太在房间里,医生也在,正在紧急治疗。其他人我都遣散了,人太多不好。”
三叠没听清管家在和白逐说什么话,他站在大厅中,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三叠脖子上挂着酒红的围巾,高领马甲和黑领带,用别针固定住,黑色的大衣裹着身子,口袋里叠着白色的丝帕。他看起来像是在送葬,但又不尽然。
猎场别墅看起来比顾歧川的家还要大上一点,房子太大了就容易显得空旷,顾歧川家是这样,猎场别墅也是这样。上上下下十多个房间,个个都房门紧闭,无人来往,让人喘不过气。
三叠待在这样的空间中不太舒服,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舒服,就感觉有股力量压在头顶,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血液不通畅。白逐和管家在说活,声音嗡嗡的,响起漫散的回声。
“我上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白逐脱下手套甩在旁边的盘子上,搭着楼梯扶手转身要上楼,“大使先生可以在大厅里稍等,如果想四处逛逛也是可以的。”
“多谢夫人。”三叠点头答应,他看着白逐绕上楼梯,消失在转角处,她应该是去了二层楼的某一间房。三叠听到管家在说话,他听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