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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 秦世溟 1045 字 7个月前

    过了大概两分钟,对面一直沉默的二号联系人忽然发来一条消息:三叠被枪击了。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一句话,符衷涣散的思绪这才聚拢起来,他看了那句话一会儿,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事情。三叠就是晏缕照,LGBT平权运动的领导者,联合国和平大使。符衷每天早晨都看报纸,除了北极,近几天报道的最多的就是纽约枪击案和美国警方的抓捕进程。

    —我知道。你在美国,你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得多。

    —他现在在西奈山医疗中心,拒绝任何人的见面。我曾经申请以好友身份去探望,但上面没有批,这是意料之中的。NASA和时间局都没法进去,更别说我了。

    —我很遗憾。

    —他是我们的朋友。

    对面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符衷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觉得这个事情确实非常恶劣,他也为三叠感到痛心和愤怒,但也只是暂时的。于是两个人都陷入略显尴尬的沉默中,但符衷知道对面没有挂,他一直敲着笔头。

    最后他决定再问点什么:什么样的系统对黑客来说比较难侵入呢?

    对面回得有点慢:壁垒过分强大严密的系统,比如星河;使用超新、未对外公开加密程序的系统,比如莫洛斯的中央控制和存储系统;已废弃但是并未销毁数据库的系统,这是少数。

    符衷没回话,对面问:你说的是哪一种?

    符衷把“卡尔伯”打上去,但停顿了一会儿又删除了:不知道。

    —哦。那你说个屁。

    —你把名称改了吧,改成4。

    —为什么?以前明明是我排老二,后来被挤下去了而已。

    —二炮死了。

    没有回复。

    符衷扣紧了手,低头靠在手背上,像是在打盹,事实上他确实有点困了。他想到了顾州,还想起了顾州那间在小巷子里的作坊,里面摆满了雕刻金属的工具。不管他是总裁儿子还是雕刻家,不管他是和平大使的情人还是因公殉职的监狱长,不论他是哪一种身份,对符衷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戏队友,在某些方面称得上是个“好朋友”的人。

    不过这个好朋友已经不在了。除了偶遇五爷,符衷没有联系过昔日的朋友,每当他相联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找谁。二炮死了,三叠陷入枪击案,四娘在美国,五爷要去北极,六弟——林城现在生死未卜,陈巍是九儿,他现在在冈仁波齐的某个地方。似乎只剩下老大、八胖和自己了,符衷在心里数了数,而后又觉得也许只剩下自己了。

    符衷知道电脑另一头坐着四娘,她叫岳俊祁,在符衷电脑上就是“二号联系人”。符衷常常借助她的方便做一些网上冲浪的事情,多半是查阅一些不对外公开的资料,比如自己父亲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