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我亲手把三颗子弹送进了他的脑袋里,然后把他丢进了海里去。”季垚说,他皱起眉,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符衷摊开一只手:“他真的就这样死了吗?得想想,他追杀你这么久,就这样死掉未免也太轻松了。你不知道他是改造人的事吗?”
“我今天知道了。”
季垚咬着嘴唇,他飞快地思考着什么。半晌后季垚看向符衷,问:“齐明利有没有跟你说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符衷犹豫了一下,他怕自己的回答会引起季垚不好的回忆,继而引发他的恐惧症。季垚重新问了他一遍,符衷才开口:“在反恐战争的第三年春,乌干达的盟军医院里做的这台手术。”
“我想起来了。”季垚看着符衷点头,像是要肯定什么,“那年在大裂谷地带发生了一次战斗,一个年轻中尉呼叫飞机空袭的时候报错了坐标。当时唐霁和我的中队里的另外一个人正好在那里执行勘察任务,结果就被自己人的飞机扔下的炸弹给炸死了。唐霁受了重伤,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但是一年后他又回来了,又回到了我们中队,继续战斗。”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几秒,然后继续道:“我今天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年后就回来了,我终于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空旷,犹如风吹起沙尘。他想把这话说给谁听,但那些人再也听不到了。
符衷伸手盖在他手背上,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季垚回答,尾音带着颤。季垚抬起眼睛看着符衷,他的眼眶分明红得厉害,一层水雾蒙在了眼球上,细细碎碎地闪着光。但他忍住了,他绷紧了下巴和脖子,没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没事了。”符衷抱住他,虽然季垚只是一个幻影,符衷还是想抱住他,“现在这儿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