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诗人是对的,整个世界都充满那样的狂舞和欢欣,只不过狂舞和欢欣都是别人的。
符衷坐了一会儿就下床去,穿好外套和鞋子去盥漱。体温降下去了,头晕的感觉减轻了一点。符衷拨弄了一下耳垂下的银色耳钉,擦干净脸上的水后走出了门。
他把小七牵出来,抱着它的脖子揉了揉。小七刚洗过澡,浑身的毛发蓬松松的像朵云,符衷喜欢小七身上黑褐色的毛。他从看守员手里接过配备给小七的防爆服,仔细地给它穿上,穿上制服后的小七立刻变成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了。符衷检查了小七的脖子,看到它戴着的项圈还是原来旧的那个,符衷摸了摸上头金质的笑面狐狸徽章,把狗绳拴上。
符衷来到码头上,风刮得狠了,风旗像要被扯碎了一样哗啦啦地发出呻/吟。被积雪覆盖的海面刮来一阵阵砭骨的朔风,把帽子上缝着的皮毛牢牢粘在布料上。符衷一手朝着衣兜,一手牵着小七站在冰块遍布的码头甲板上望了望横亘在天际的亚历山大大冰架,乌云沉沉地压在冰架上方,镀上了一圈朦胧的暗蓝色光线。
小七冲着暗白的雪海汪汪叫了两声,符衷晃了晃绳子,示意他安静下来。哨声响完后,一个潜艇兵从甲板上走下来,朝符衷行了礼:“长官。”
符衷点了点头,寒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抬手遮挡风雪。他环视了一圈,然后跟着兵登上潜艇的外部舷廊,从敞开的舱盖中扶着梯子走了下去。符衷不是最后一个登艇的,在他后面还有陆续前来的海洋学专家和地壳钻探组。符衷找到自己的隔间,把沾满雪花的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看着外面的士兵把钻探组带下来的器械零件搬到货舱里去。
齐明利教授摘掉围巾,在符衷对面坐下。符衷正叠着腿靠在椅背上看最新的一版报纸,抬起眼睛看了看教授,打了一声招呼。齐明利搓了搓手取暖,说:“你也到海底去?”
“嗯。”符衷点点头,他没把报纸放下,面前一杯热咖啡冒着蒸汽,“刚从外面运过来了一批东西,我得去看看。”
外面两个兵跑了过去,符衷听到他们在喊什么,应该是要下潜了。齐明利拍了拍膝盖,拉过大衣裹住身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起另外的事:“‘地狱虫子’已经运出去了。”
符衷把目光从报纸转移到齐明利脸上:“你是说对付改造人的那种武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