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面就开始指控。”唐霖说,他抬着眼睫,眼眶是红的,因为常年酗酒——不过他现在很少喝酒了。电话挂断后他抽出抄在衣兜里的手,没戴手套,手背上有筷子长一条伤疤。
手机屏幕亮着,一条信息弹出来,写着“任务完成,目标已死。”。唐霖淡淡地看了一眼,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然后删掉了信息。他不悲不喜,面对着巨大的弧形窗户,拗断手机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看了眼手背上的疤痕,并在上面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他把手收进了衣兜里。
“温酒。”林仪风从后面走上来,披着毛呢外套,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把酒杯递给唐霖,“路上碰见服务生正要过来,我就顺手做个好人,把酒给你送过来了。”
唐霖说了声谢谢,林仪风挑起一边眼梢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烟送到嘴边,柔软的烟气从他微微张开的两片嘴唇中散出去:“还在想鄂霍茨克海盗或者白夫人的事情?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这次风暴比之前那一次都强烈,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了。这里面有问题。”唐霖点点鞋跟,微微侧着身子,“极端天气有点反常,我有预感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在后面。”
大雪已经掩埋了山脚,远处深山中的墓地也全都被雪封住,墓碑只能看到顶上的雕塑。林仪风撑着手肘,无所谓似的抽烟,眯起眼睛看窗外的景象,说:“回溯计划出问题了。”
唐霖扭头看看他,喝了一口温酒,让琥珀色的酒液滑进喉咙。林仪风的目光有些忧虑,他皱着眉毛:“空洞乱得要命,北极和南半球的不少岛屿都沉没了,你没闻到硝烟味吗?而且我听说,西藏冈仁波齐刚出现了大型空洞坠物和冲击波事件,恰巧这时候通讯出了问题,这事情还跟李重岩脱不了干系。”
“嗯。”唐霖点点头,他转动着手腕,酒杯里的酒顺着他转动手腕的方向晃荡,“西藏那边是时间局和军队联合行动,我也听说李重岩和符阳夏闹上了矛盾,两个人似乎针锋相对起来了。”
林仪风吐出一口烟气,灰蒙蒙的,烟头的一点红光在这暗沉的背景中异常醒目:“哦,你听说的还有挺多细节。这下你打算怎么办呢?我明白你从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要看天公作不作美了。”唐霁简短地回答,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目光放在和地平线一样远的地方,嘴角积蓄着淡薄的情绪。
林仪风笑了一下,抖抖烟灰,看那些灰落在自己光亮的皮鞋尖上,他也没有擦去。停顿了一会儿,林仪风才开口:“你是要利用他们两家的矛盾吗?这确实是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