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又要说起那件可怕的事情,帕鲁藏布江边的日子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陈巍说,他边说便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我得好好看看,说不定还得添上一些什么。”
他查找日期,很快翻到记录有“鬼船”事件的那一页,抽出水笔在其中一行后面添上:期间闻到香气,类似于草木香,随着鬼船消失而消散了。
“所以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何峦问了一句,但很显然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你觉得是谁救了我们?”
“我怎么知道是谁,难道是大发善心的纳/粹?又或者是什么‘江大王’?还是什么过路的农夫?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我都想不明白。”
何峦的目光从蜡烛旁离开,落在几个装满武器的箱子上,说:“你说那是十多年前的老枪是吧?”
“是的,千真万确。”
“嗯。”何峦撩了一下头发,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工具准备修理通讯器。
陈巍自己检查好日记本,再放回原位,撑在何峦面前问:“你有什么想法?”
何峦抬起头看着陈巍的脸,捏着铁签转了转,说:“十几年前来过这里的一群人。绛曲不是说我父亲没死,他就在冈仁波齐吗?噢,好吧,说不定就是他救了我们呢?谁知道。”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笑起来。陈巍站直身子去一边给自己和何峦分别倒去热水,说:“是啊,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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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暴雪在强冷空气过境的第二天准时到达,气象台发布了红色警报,预言这场暴雪将会给北京城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但多数人以为这是危言耸听。大雪把门口的楹联和灯笼埋没,寺庙里绑着飘带的古树也披挂上霜雪,那些红色的许愿带、桃木牌以及铜铃铛,都被冻上了一层冰块。只有铃铛偶尔还会响,像是灰沉沉的叹息。
“先生,下午五点半有一个协商会议,请您记得要准时到场。”秘书从门外走进来,他的皮鞋发出单调的响声,“这里还有一些刚从传回来的资料,有关西藏的,请您过目。”
顾歧川正坐在垂挂有墨绿色帷幔的办公室中,他身下坐着的鎏金木椅覆盖着奥比森工坊的面料,上面的刺绣每个月都要花费不少金钱去维护。他在看报纸,桌上摆着奥古斯汀雕刻的半身像。
闻言他转过身子,把报纸折叠好放在一边,从秘书手中接过牛皮纸袋,绕开封口之后从里面抽出几叠纸和一些彩色印刷的照片。他很快地翻过去,在最后看到一张地图,上头有一个红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