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那天同学们一大早就集中在绿茵广场,大约有八千多人。他们有的拿着小旗,有的打着横幅,有的打着红旗。红旗上写着各学校的名字,横幅上酲目地写着大标语——
“团结起来,共赴国难!”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收复失地,还我河山!”
大家排好队,喊着口号,打着横幅标语,向省政府大楼和城防司令部进发!
静月站在游行队伍里,望着浩浩荡荡的游行大军,感觉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
敌人好象早就有准备,学生的游行队伍还没走出绿茵广场,就被宪兵团和警备司令部的军警包围了,周围还架了机枪。他们把游行队伍分割成几段,死死围往。防暴队的军警们冲进学生队伍。有骑马的,有徒步的,他们拿着马鞭,警棍和木棒,在学生队伍里横冲直撞,对手无寸铁的学生进行了残无人道的暴行,学生队伍被打散了,大多数学生受伤,有的还被抓了起来。但学生们没有一个屈服,他们正用自己的年青生命和血肉之躯,顽强地抵抗着这突如其来的暴行······
静月和剑芳被带进警备司令部的监狱。监狱四周的高墙上布满了电网和岗楼。黑暗的过道里阴森森,冷冰冰的。潮湿霉变的恶臭扑鼻而来。
她们被关进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牢房,刚进去眼前一片黢黑,什么也看不见。渐惭她们看见了,牢房里关了十二个人,大部分是新抓来的学生。林可柔,刘文娟,王惠兰,陈碧蕾也在里面。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四五岁,剪着短发的女囚,看来是个重刑犯,腿上还戴着镣铐。正微笑着向她们走过来。她看上去很单薄,不时地咳嗽着。象是不久前才受过刑,身体很弱,但很有精神。特别是两只美丽的大眼晴,是那么的坚毅、明亮,充满了快乐与希望。
剑芳死死盯住这个向她微笑着走过来的大姐,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突然她惊叫起来“大姐?大姐······是你吗?大姐·······我是剑芳!”
“剑芳?是剑芳妹妹。我是大姐!”
原来,她和黄涛被陈玉杰安排右在四海饭店302室,等山上的同志接他们进山。两天过去了,没有音信。到了第三天的早上,突然有人敲门“服务生,打扫房间。”
剑梅打开房门,特务们冲进来,枪口对准了她。
“干什么?你们。”黄涛说“我们是北方来的珠宝商人,这位是我太太。你们搞错了吧?”
“错不了!”白浪沙走进房门“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珠宝商人,你就是共党h省高官黄涛,而你,就是共党省委的军运部长朱剑梅!我说的没错吧?”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不姓黄姓李······”
“别再演戏了!我还给你带来个熟人,要不要认识认识?带进来!”
陈玉杰低着头走进来,怯怯地说“剑······剑梅姐,黄大哥,你······们,别太······太死心眼了······”
“叛徒!”剑梅两眼冒火,伸手狼狠打了陈玉杰一记大耳光。
············
傍晚,刘文娟和林可柔被带出了牢房,大约半夜才被送回来。两人的衣服象是被人撕过,刘文娟咬着牙一声不吭躺在地铺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泪水从眼角慢慢流下。
林可柔从一回来就坐在地上哭,泪水湿透了衣裳,身子不停地打着寒战。大伙围过来怎么问,她们也不说。剑梅走过来抱住林可柔,不停地安慰她,慢慢地她睡着了······
笫二天静月醒过来发现林可柔自杀了,手里还紧紧捏着一片玻璃酒杯的碎片。她是用这片碎玻璃片割断手腕的。
刘文娟失声地扑向林可柔,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剑梅一把拉过刘文娟“你说实话!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怕!天塌下来有我们呢!”
“他······他们······是畜生!他们······”刘文娟颤抖着身子“他们把我们糟蹋了!一共四个······四个······太可怕了,他们就像饿狼······狼!他们不让说,说了就把我们当共党给枪毙了!大姐,我好恨······好恨哇!以后我可怎么见人,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剑梅抱着失声痛哭的刘文娟安慰道“小妹妹,不哭······不哭。我一定要为你们讨个公道,一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决不放过这四个畜生!”
剑梅通过牢房墙壁上的暗洞,很快把这一消息传给了全狱各牢房。并通过狱中党支部把消息送到了狱外。在各党组织的发动和领导下,狱内进行了绝食斗争。狱外各大媒体通篇报告了此事,倾刻间消息传遍了整个清城——
“请愿学生何罪之有横遭入狱,天理难容!”
“狱警强暴妙龄少女,至死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整个清城轰动了,工人,市民,学生,商人举行了摆工、摆市、摆裸。大家纷纷走上街头集会,游行,示威,抗议这个残绝人寰的暴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