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顺着江域沿岸策马狂奔,心里笃定三大一小中,那一小是张玉,另外三人便是郭皇后、郑英,还有他的羡羡!
"羡羡,等我,一定要等到我”
宽阔的水域波涛滚滚,水天一色,白日在上,仿佛追日之举,沈珩恨不得与那大鹰一般翱翔,去追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阿嚏!”
萧羡鱼与张玉几乎同时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和披风。
郑英望着江面,好生奇怪:“为何这江面没有其他船,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萧羡鱼也生了警惕,说道:“风大,水快,我们应该到了京城附近了,看那条小小的支流,是流往三清观的,我们如今在岐兰山前后。”
“那太好了,再过半日我们便能进到京中码头靠岸。”郭皇后虚弱不已,眼里却亮亮的。
郑英刚想叫张玉拿船桨摇起来,使得船速更快,可是萧羡鱼又制止了张玉。
还没来及说个所以然,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射在船板上!
郑英被吓得大叫,所有人冲回舱内,她们根本看不见是从那一边来的袭击,密密麻麻的弓箭犹如急雨直下,很快将船舱插成刺猬状。
其中一支力道很猛,穿破了舱体射中郑英的肩膀!
张玉急忙过去看顾,对护着郭皇后的萧羡鱼大喊:“夫人,怎么办!这船坚持不下去的,我们现在很危险!”
船体持续发出被箭击的咚咚声,船身摇晃厉害,萧羡鱼想也不想,喊道:“想办法把船转入小支流,我们上岸逃去岐兰山!”
对!转入小支流去。
但是眼下支流口将过,如果她们不能拐进去,那就葬身江面,死定了!
张玉立刻拿起木浆,冒着被箭射中的风险,在急流中矫正船只方向,可张玉的气力不够大,看眼要飘过支流口,萧羡鱼深吸一口气,与张玉一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千钧一发之际让船只拐了进去!
…箭雨终于渐渐停了。
郑英肩上中箭,血流不止,冷汗湿透了发丝贴在两颊,这是利器之伤,不是简单的扭伤断骨,若没有烈酒清理,没有止血良药,不时便要丧命!
所有人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彻底回过神,又被郑英的伤急得满头的汗。
张玉谨慎张望,选定一个地方靠岸,观察了下后,大喜对萧羡鱼说道:"夫人,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萧羡鱼出船一看,高兴道:“这是虎凹山,我的庄子在山里!郑姑娘,你有救了!娘娘,您也能得到较好的照顾,将断骨续回去!”
眼下没有止血药,不敢将郑英身上的箭立刻拔出,而且郑英受了伤,萧羡鱼手腕仍是肿的,只剩下小张玉一个人艰难拖着郭皇后躺着的木板在地面前进,萧羡鱼一会儿扶着那个,一会儿帮忙推那个,实在也是苦累。
踏进虎凹庄的那一刻,张玉已经跪地而躺,郑英也昏了过去,萧羡鱼大喊管事和织婆子们,也无力地缓缓坐在地面,抽泣起来。
庄里的人看见她们,大惊失色,尤其是他们那位心善的主子怎么成那一副惨样,急忙上前帮忙。
管事的将她们全安置起来,全部伺候了梳洗,端来了茶食,也叫来了赤脚大夫先替皇后和郑英治疗。
萧羡鱼躺在榻上,听见隔壁传来她们的尖叫,挣扎起身要去看,这时张玉从隔壁过来,说道:“没事的,接骨和拔箭头很顺利,大夫施了针,她们也会睡下的。夫人您手腕幸好没脱臼,敷了药您也先睡一会儿吧,管家的已经派人送信去给相爷了。”
听完,萧羡鱼的心又放下,在经历九死一生后再听到沈珩这个人,骨子里作祟一般的思念顷刻间把她淹没。
她默默抱紧被褥,幻想他就在身旁,就像躺在瀚碧院里一样,如此才得到一点点踏实感,模模糊糊小憩。
不久后,又赫然睁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下了床,把管事的叫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管事的看了天色,回:“申时。您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不足。”
萧羡鱼紧蹙眉心,下令道:“叫所有人收拾细软,我们立刻动身前往京城!”
管事的紧张道:“为何?主子,您这是遇见什么事了,不等沈相来接吗?”
萧羡鱼咬牙,摇摇头:“等不到了…说来话长,但我们在江面一路无船,很明显有人封锁的航道,就是为了杀我们,而且那伙人十有八九掌握这边的局面,很快会搜到庄子来,如果不想没命,就得赶紧逃!”
于是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内,虎凹庄数十人听从命令,紧急迁徙!
而此时的蓝既收到暗桩飞鸽传书,火速递给憔悴不已的沈珩。
书信上写:霍氏暗兵而出,封水域,追杀至岐兰山附近。
沈珩愤而一掌碎纸,百里加急赶往岐兰山。
?请假请假家里几个甲流了,帮忙照顾家务,今天请假,抱歉哈?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清护命
庄子的管事特地杀了两只鸡熬了浓浓的汤,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
萧羡鱼四人坐在简易的马车上,闻到这鸡汤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她们已经连着两天没怎么吃过正常的东西了,这土鸡在炉子上煨半个时辰,又香又鲜。
就一会儿的功夫,全被她们吃光。
萧羡鱼微冷的内里暖了起来,吃饱了后脑子更清醒了些。
前后张望整队的老弱病残,还有远方仍遥不可及的京城,她心慌意乱,不自觉地咬着手指。
郭皇后看出她十分紧绷,很不解:“过了岐兰山我们就很安全了,你该松懈些。”
萧羡鱼却摇摇头,抬头看了郭皇后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