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刚中的箭伤,人开始发热,恨不得找个有瓦遮头的地儿躺下,“你为什么不好好歇着在庄子里啊,既然走出来,就快到京城了,又为什么那么紧张,真搞不懂你!”
萧羡鱼像听不见郑英的怨怼,一个劲儿在思考什么。
忽然,山坳后火光冲天,所有人吓了一跳。
庄子里的人都知道那边是自己待过的地方,一把火烧起来,眼泪汪汪。
她们又满眼期待地看向萧羡鱼,萧羡鱼发觉了,投过去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们似乎被安抚,收起悲伤。
只要主子还在,希望就在。
庄子烧了便烧了,但萧羡鱼更在意的是,追杀她们的人果然如自己所想搜了过来,而这附近肯定不止她自己的庄子,还有别人的,否则早烧过来了,而不是等他们走了一段时间。
那么追杀她们的人肯定也知道她们会朝京城方向逃,弄不好,已经有人马在前面守株待兔了…这时正是后有追兵,前有埋伏!
萧羡鱼即时做了决定,喊来管事的,说道:“我们不去京城了,从前面的路口绕进去,上三清观!”
每一个人脸上写满疑惑,萧羡鱼却下命令:“马上!不要耽搁!”
庄子的人自然是听她的,马车、牛车还有人,通通绕进路口,向三清观出发。
皇城远郊外一一李准生与元校尉的队伍行了半日,一路上遇见零零散散的官家公子出城,嘴上说是撞撞运气,有没有可能捡到皇帝的赏赐,其实就是猎奇,没什么人能再往前行了。
毕竟反贼连皇后都敢杀,他们算什么,保命要紧。
李淮生以为不可能会再遇见什么人的时候,居然看到前方有另外一支队伍。
元校尉惊讶:“这不是岐兰山东北边的霍家骑兵吗?”
李淮生听了,看去一眼,还真的是。
“真奇了怪了,他们不在自己地盘上待着,跑这来做什么?”
“是来搜遗体的吧?”
”你猪脑子啊,遗体不是在硖子山那边吗?”
属下们吵成一团,元校尉问李淮生:“是尊夫人娘家那头的吧?”
李淮生蹙眉:“是。”
他的目光在那支队伍里穿梭,发现了霍柔依的大堂兄霍亮,策马上前。
队伍起先不让他靠近,待叫出霍亮的名号,这才引起注意,为首的霍亮身穿轻甲,过来与他搭话。
“妹夫,你怎么出城来了?”
“那你们为何来皇城郊外?”
霍亮的神色有些躲闪,说道:“反贼猖獗,怕有落网之鱼,我们特地巡逻至此,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李淮生心里来了个主意,回头看了看元校尉百无聊赖的态度,便对霍亮说道:“我跟你们巡逻,见识见识。”
霍亮本想拒绝,可李准生已跑过去和元校尉说了大概,元校尉无心再在郊外游荡,便很快同意,临走前把自己的剑给了李淮生防个万一。
霍亮劝李准生回去,可李淮生很坚决要跟。
属下私下目露狠光,悄悄问霍亮怎么办,霍亮说:“他是我妹夫,不能下手,先让他跟着,关键时候找两个兄弟看住他就行。”
也只能是这样了。
但李淮生很快纳闷起来,霍亮说自己领军巡逻,可为何一直待在原地不动,看他们个个轻甲在身,没人下马,一点也不像是在稍作休息。
他是万分期待能往硖子山去的,越接近就越能早点听到她的消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比沈珩更先找到她,带她回京,即使是残破不堪的尸体.…李淮生就这么想着,心里焦灼万分,可他不能单独行动,万一真的有反贼余党,自己会白白交待了的性命。
也许是等太久都没有动静,队伍的人也开始躁动。
霍亮疑惑:“从岐兰山那边来这,脚程再慢也不应该还没出现,是不是出岔子了?”
属下也纳闷:“听上一伙人传信说,她们里面有人挺聪明的,会小把戏迷惑追杀者的注意,以争取到更多时间脱身。”
霍亮怒沉了脸,“没错,里面不知道哪个娘们儿是有心眼的,知道拢船断路,还知道遭受箭袭让船进支流,难保这回又出什么心思,让我们在这白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霍争那边很快搜过来,如果他一路没发现有踪迹,那么就是把人跟丢了,我们再等一炷香时间看看。”
那就等等争少爷的消息。”
但偏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看见了霍争带着人马出现。两兄弟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没抓到人,不禁咬牙切齿。
“哥,她们应该跑岐兰山上头的道观去了!”霍争阴狠道。
“对,两面夹击没有人,指定去那了。”
两兄弟当即决定全部人马追上山,但李准生的存在让他们犯难,据悉,堂妹和太后公主成一党,牵线了霍家,但是李家早在一年多以前就退出了党争,所以当初才让这个妹夫与那萧氏和离,既然如此,便不能被李准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报一一”有一骑兵火速前来,在二位领将面前低声说道:“几里外发现沈相兵马正朝这边疾行!而他们后面还有另外一支御林军也开向这个方向靠近。”
皇帝的人前后脚便要到了,时间再拖不得。
于是,霍亮叫了两个小兵看住人,在李淮生措愣之际,两队人马奔腾而去。
“怎么回事!为何不带上我!”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