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告知青杨沈珩未死,有可能被带去南边后,青杨追去许久未来消息。
连沈靖和萧盛铭也像是失踪了一般。
贾晴心和徐氏都说断信已有两个月,各个每日以泪洗面。
屋里烧着碳,周身暖烘烘的,可一颗心却越等越凉。
她不由产生恐惧,害怕青杨找不到沈珩,自己将与沈珩天各一方,至死无缘再见。
天很快断了光明,寒风吹晃烛火,又是独碗双筷的一餐。
望眼欲穿,她能清楚算出这是沈珩没有陪自己用膳的第六十七天,只是六十七天,却像等出了一辈子那么长的煎熬,余生她还能坚持多久?
她伤感影响食欲,草草拨弄几口便搁下筷子。
忽不见秀月,便叫了春泥询问。
“后门有人说找夫人您,秀月说她先去看看,无关紧要的就打发了,不让打扰您。”
春泥退下,后头慌慌张张的秀月与她撞了一起,秀月顾不上相扶,爬起来就对萧羡鱼说道:“夫人,您快去见见!”
萧羡鱼霍然站起来,难道是…不,不对,如果是沈珩回来了,他是不必忌讳直接进房的,那到底是谁?
她失落无比,但心里猜着,不论是谁,一定很重要!
才碎步出了房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浑身灰衣斗篷的男人,那男人当即撂开兜帽,露出了脸。
萧羡鱼大喜:“二哥哥!”
“小妹!”萧盛铭风尘仆仆,发丝有些凌乱,人也瘦了许多。
兄妹二人相见欢喜,外头较冷,便速速去了瀚碧院的雅厅。
“你与家中断信,嫂子每日翘首以盼,可是知道你回来了?"萧羡鱼一边叫人张罗吃食,一边问。
萧盛铭也很挂念妻儿,却道:“我此次回京是秘密行动,万不能见她!小妹,我刚入京便直接来寻你,是有要事交于你做!”
萧羡鱼望着兄长,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禁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迟疑开口:“…沈.…沈珩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是!他安然无恙,你不要担心。”
闻言,萧羡鱼先是怔住了,然后眼泪不受控制流得滴滴哒哒,接着是一阵傻笑。
秀月直接蹦了起来,“太好了!”
萧盛铭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小妹,这一路回京,二哥哥多多少少听了些事,你受苦了。”
“没有苦!”她抹干眼泪,很开心的样子,“只要他还活着,还好好的,我什么都能撑过去!”
萧盛铭欣慰极了,这做夫妻能做到如他们二人这般份上的,也是世间少有的了。
“小妹,你赶紧准备一下,进宫去找官家。沈珩在南境能不能成功,先看你,再看我了。”
萧盛铭缓缓将事情说了出来,结合这一路沈珩手底下的暗桩消息得出一个猜测,只待南部的金澜公主一声名下,那几万大军便要移往京城方向。
届时塞外也会差不多时间暴乱,然后萧太后趁机行动。
“沈珩的猜测非常符合太后的心思,既然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唯有支持。”萧羡鱼坚定道。
萧盛铭又担忧道:“另外,我回来经过城门险些被认出来,好不容易人多杂乱钻了空子,要再掩人耳目出京怕是有难度,眼下出入城,就连坐马车的都得盘问查看!”
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他心有余悸。
萧羡鱼沉思后,道:“别担心,我有一石二鸟之计。”
”你想到办法了吗?”
犹如拨云见日,她笑了笑,“二哥哥看着吧。”
翌日,萧羡鱼进宫求见孝帝。
后来相府开始置办丧事,许多人都说那萧氏开窍得挺快的,终于接受了现实。
就连萧太后也冷笑,如此一来,朝中孝帝的势力便随着沈珩的死盖棺定论,只能眼睁睁看着龙椅被夺了。
还心说那个小丫头心性再高,也还是得认命,同时感叹世间一般女子大多是倚靠男人的,没了男人便像无坟孤魂一样,命不由己,孤苦余生,毫无追求。
而她就不一样了,男人,丈夫是掩盖她光芒的厚重黑布,必须揭下并甩得远远的!
送葬的队伍十分浩大,萧羡鱼走不了太久,坐在轿子里出了京城。
在去沈家墓地与南部的分叉口,萧盛铭与她告别。
他实在想不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混出离京城几里地外,小妹用沈珩的丧事做借口去寻找官家没有受到怀疑,送丧出城那么远也异常顺利,可不是一石二鸟。
“交给你了,二哥哥。”
萧羡鱼满眼托付,望着萧盛铭策马而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某个深夜,尤子嶙受召去到城外一处地方。
当蒙住眼睛的黑布撤去时,他当即瞠目欲裂,想冲过去可被好多人拦住。
他看见黑漆漆的小屋内关押了数不清的女眷,有老人,有妇人,还有孩子,而尤棠和他的母亲也在其中,全部被绑着手脚,嘴被堵住。
她们个个神色惊恐,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