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嶙愤怒质问萧太后:“娘娘,您什么意思!”
萧太后却向他伸手:“我要你手里三万兵权的虎符。”
“娘娘,您还是不相信臣?”他怒得胸膛剧烈起伏,“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威胁?”
萧太后无视他的愤怒,解释道:“哀家这叫万无一失,行动的时间近在眼前,可容不了一丝一毫的闪失。”
她又指了指另外一边,那有一个妇人抱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坐着一动不敢动,“不单你家的,禁军统领万鑫为了表忠诚,还特意将妻儿送过来呢,哀家真的特别喜欢他,也最信任他了。但你嘛,哀家猜你不会乐意,只好不废话,直接绑过来了。”
尤子嶙瞠目结舌:“为了荣华富贵,万统领当真是个狠人。”
“别浪费时间称赞他人了,东西拿出来!”萧太后威严喝道。
别无选择,尤子嶙只能将虎符递了过去,这下他全然失去所有兵权了。
萧太后又道:“哀家虽然收了你的兵马,却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尤子嶙似有喜色:“请娘娘吩咐!”
没了兵权,亲人在手,看他一副完全臣服的模样,萧太后朗笑:“你啊,回皇帝身边去吧。”
这一瞬,尤子嶙错愕不已。
孝帝继位第七年冬末,南蛮集结两万兵马与朝廷军队形成对峙,消息率先以八百里速报禀回朝廷。
孝帝怒斥南蛮太狂,我军镇守仍在,居然敢进冒。下旨让永明伯爵萧元琅平乱,回来再论功行赏。
可事情不过一段时间,又传回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一一朝廷驻扎的南境的三万大军有班师回朝的迹象。
此消息一出震动朝野!
大军有乱不平反而移向皇城,这是要谋逆吗?
这个猜测终于在朝廷派去询问的官员被杀时得到验证。
所有人心里都预设着,盘算着,京城被一股惶恐罩临,这种惶恐虽然微小,但却不能言说。
不少大臣连夜上奏让尤子嶙帅军前去绞杀反贼,孝帝看向他,他上前禀明愿意前往,但孝帝却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
“沈相已离开了朕,尤侯亲事只剩最后几天便要定下来了,还是好好留在京城里吧,朕还有两万禁军,先行前往稳住反贼,再从各州府抽调兵力辅助,撑到塞外调六万人马回来便可。”
惜才的说辞,难辨何意。
散朝后,尤子嶙站在大殿内,盯着那座龙椅久久未去,值守的太监们也不敢打扰他。
“到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我定亲,简直无药可救!”他声大,也不惧怕会被听见似的,拂袖而去。
局势动荡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本以为两万禁军能拖住萧元琅一段时日,不料连打也没打直接并入了敌军,导致沿途州府的抵抗犹如螳臂当车。
且在这时候,朝廷才得到另一个消息,那便是南蛮两万军队在萧元琅大军离开后,有向中原迈进的意图。
与此同时,塞外彪国公快马军情,说游牧兵力比以往强盛,严酷的寒冬将他们逼成饿狼一般,若朝廷砍六万兵力离去,仅剩五万难以抵挡。
北有暴乱,南有叛变,家国风雨飘摇。
众臣连宫都不得出,成宿成宿待在大殿上议策。
随着一声声杀戮的惨叫、纷沓的脚步声,大批官兵包围了金銮殿,百官群缩,禁军统领万鑫大摇大摆踏入殿中。
孝帝震惊跌坐龙椅上:“你敢谋逆!”
万鑫大笑:“何止臣一人啊,来吧各位大人,按计划的通通站后边去,可别一会儿刀剑无眼伤了你们。”
话语刚落,官群中陆陆续续有人畏首畏尾地钻出金銮殿,站在殿外。
这一下,走了近一半的人。
此情此景,孝帝顿觉胸口喘不过气,几乎要昏厥。
“陛下!”尤子嶙赶忙上前去,“陛下,您没事吧?”
孝帝这时看向尤子嶙,又再看看那些不忠正统的走狗,鸣咽无语。
不少正直勇敢的武将立刻挡在殿下,他们形成人墙呈保护之势,痛骂逆贼。
就在这一片骂声中,殿外迈进一只玄色龙凤绣鞋,萧太后一袭天家玄金凤袍配冠现身,用力一拂广袖,威武中透着绝对的权势,令人望而生畏。
“事到如今,哀家劝孝帝你莫要多做挣扎,乖乖把先帝的遗子交出来,然后写下禅位诏书,哀家可免你一死!”
原本拥护孝帝的大臣一听到'先帝遗子四字,除了惊愕,还有天大的疑惑。
萧太后一指指向孝帝:“都还不知道吧?其实先帝还有个遗子流落民间,而你们维护的这个皇帝为了自己坐稳江山,竟把人幽禁在寝宫的密室里,不信哀家现在就派人去搜出来!”
密室较为隐蔽,万鑫的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张玉,匆匆看一眼他脖子上有块玉玦,便把人带到金銮殿上。
萧太后大喜,“对,就是这个孩子。你们看看吧,他的眼眉多像先帝啊,脖子上戴的也是先帝贴身的元珑玉玦!”
这么一说,张玉立刻被官员们包围起来,仔细端详,吓得他像一只受惊的野猫,目露惧怕却包含凶光,捂住玉玦连连后退。
他大喊:“走开!都走开!我不是什么先帝遗子!”
官员着急啊,事关江山基业,瞧着五官和眉眼,如果那块真的是元珑玉玦,十有八九是先帝血脉!
可万万想不到,张玉竟一把扯下玉玦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惊煞众人!
待万鑫回过神去阻止已来不及,大抵是玉珠块头不小,卡在张玉的喉咙间堵住了呼吸,他疯狂在地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哼哧声,没一会儿人就不动了。
万鑫一探鼻息,对着萧太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