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万鑫便招招手,叫人把尸体带下去。
萧太后怔了好一会儿,始料不及张玉能如此猝不及防地消失在她的计划里,她忽然笑了,笑得既无奈,又古怪。
“没关系,张玉没了,还有其他的宗室子孙能继位,总之治理天下的不能是你!”萧太后显然是生了怒,并转去了孝帝身上。
孝帝缓缓起身,质问:“朕乃先帝亲笔诏书继位,太后凭什么要朕禅位!”
“不要和我提先帝,他的政绩全是我的手笔,桩桩件件我能如数家珍,若不是他的遗诏当初被沈珩拿走,落到你手里,你能有继位的机会?!”
“先帝是正统,而朕也是皇家子弟,奉旨继位无可争议,太后莫非要离经叛道,把持朝政,篡改天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太后直接霸气而回:“有何不可?”
这回答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哀家就最后问你一次,写不写禅位诏书?敢拒绝的话,便叫你死无全尸!”
孝帝依旧不畏:“朕乃天经地义的正统,绝不辜负先帝所托。”
众大臣也齐声道:“欲杀天子,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呵,一群蠢货。”萧太后上前,“杀你们多浪费时间,哀家的人早已在你们的天子身旁了,尤子嶙你还不动手!”
这是众人才惊觉,尤侯居然是萧太后的人?!
只见尤子嶙抽出身上携带的匕首,抵在孝帝颈边,在孝帝又惊又谨慎的眼神里说道:“陛下,得罪了。下面的,都让开!”
“尤子嶙,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叛徒,走狗!”
昔日同僚骂声一片,尤子嶙不为所,挟持孝帝一步一步走向萧太皇城郊外困留人质之地,重兵把守。
四周树林里闪现无数黑衣人,他们像埋伏在黑暗中的猎豹一样,死死锁定那座宅邸。
这时,一个少年打着灯笼前去,亮出了令牌。
把守的领头对他毕恭毕敬的,“夜白公公,怎么你一个人前来,没在太后那伺候呢?”
“娘娘不放心人质,叫我过来瞧一眼。”他没好气地搓搓手臂,“其实宫里现在已经大获全胜了,你们也不需要那么戒备,明天一早准来接走她们,你们该吃吃去,该喝喝去,等着升官发财吧!”
“您带的消息绝对靠谱,行行行,我们也守了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既然宫里都成事了,我们现在就松乏松乏吧,兄弟们,走走走,喝酒去!”
夜白跟随进去,大门关上前,对着漆黑的林子点了点头。
不多时,腥风便吹过了整片树林,一直弥漫到了官道上。
上空巨鹰展翅盘旋,而官道上策马疾驰着的一队人马,方向是灯光零星的皇城。
将过猛的烛火减去一截芯儿,秀月催着萧羡鱼安置歇息了。
可萧羡鱼望着远远的皇宫,总感觉有一团看不见的黑云压在上头。
算算日子,萧盛铭早回到南边了,可叛军依然向京城袭来,难道是沈珩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
她更担心的是他是否性命无忧。
“沈珩,还有几十天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在,我一个人生好害怕”她默默啜泣。
忽然,春泥从外头冲进来,“夫人,街上到处都是兵,有一批把我们相府团团围住了!”
没有时间伤感!
萧羡鱼立刻打起精神,穿衣批袍,正声下了命令:“即刻关闭所有门锁,不许任何人进出,老的小的叫回房去不要出来,有力气的去库房挑刀剑枪戟,把相府里好好守住了!”
“可是他们不单有兵器,比我们这些寻常人更深谙攻守!”邓妈妈也进来了,所有人慌成一团。
萧羡鱼心中有数,道:“别怕,我们相府还有相爷特地安排下来的,经过千锤百炼的暗卫!他们只要敢动敲相府一砖一瓦,暗卫一准先下手弄死他们!若只是单纯包围,我们也别乱动,先看清楚形势再说。”
相府所有人屏气等待,果然那帮官兵只是包围,没有进攻。
萧羡鱼见状,便道:“宫里肯定出事了,太后已经在逼宫,这些人都是派出来控制所有官员的,待官家禅位便会撤兵。”
她不解,“沈珩,难道失败了?”
这天下到最后真的会被改姓萧?
就在被包围后不到半个时辰,又发生了骚乱,远远听见城门被破的轰隆声,紧接着街上由远及近有人一边骑马,一边大喊:“反贼已死沫州,大军退回南境,反贼已死沫州,大军退回南境!”
萧羡鱼快步去到大门后听上一耳朵,欣喜击掌,“是他…一定是他成功了!”
“夫人,夫人!”大门被拍打得砰砰响,是青杨在喊。
他们赶紧开门,果然是青杨喘着气,高兴地带话来,“夫人,你可安好?”
萧羡鱼望着他身后,并没有沈珩的身影,“我好着,沈珩呢?”
“主子进宫救驾去了,让我先告诉你,好好在家等着,他很快回来!”
萧羡鱼噙泪,猛地点头。千等万等,终于等到团聚的这一天了!
金銮殿下,孝帝已走至萧太后前面。
有文官已经拟好了诏书,献给萧太后。
萧太后说道:“乖乖盖上你的帝玺,你便功成身退,去上黄泉路孝帝拿过一看,居然是要立乙王的独子继位,理由是他的政见治理不顺天意,不合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