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应照我 第89节(1 / 2)

明月应照我 小锦袖 1834 字 6个月前

当年害死谭大人,有六皇子的手笔在其中,陈宝愈等了多年,终于等来了清算的机会,断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谢慈在楼里转悠了半天找不到人,有些焦躁,竟直接从木轮车上站了起来。

    守在一侧的人都知这位是陈堂主的客人,忙拥上前去,谢慈袍袖一挥,用不耐烦的眉头遣散了人群,亲自到了宴雪的房间里,细细勘察。

    箱子,柜椅。

    明面上可藏人的地方翻尽了。

    也不见有暗格密室。

    谢慈的腿伤才几日的光景,一层皮肉是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行走时全身的重量压在关节上,挤压着内里红肿溃烂的伤口,如万蚁啃噬。

    他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宴雪房间的案上,茶早已凉透。

    谢慈停下翻找,先给自己灌了一杯,稍安抚下焦躁的情绪。

    所谓赌场,干些倒腾钱的勾当,必然设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燕京的太平赌坊便是如此。

    暗场是绝密,轻易不能叫人发现。

    谢慈到了第二杯茶,来到熟睡的宴雪旁边,一泼。

    宴雪沾了一脸的茶叶,闭眼皱了眉,但是没醒。

    谢慈再不客气,两根手指一卷她的头发,宴雪生生被拽着坐了起来,终于醒了,捂住头皮,眼泛泪花。

    屋里平白闯进的陌生人令她心下大惊,本能的张嘴要呼喊,谢慈将青瓷茶盖深深的怼进了她的嘴里,几乎要往嗓子眼里去。

    惊叫变成了呛咳。

    谢慈铁石心肠,摁着她的后脖颈,让她怎么也抬不起头来,被迫摆成一个臣服的姿态。

    他直问道:“暗场在何处?”

    宴雪止了咳,身体的抖动也一并清了。

    谢慈便知自己问对了。

    他冷冷道:“说。”

    “有、有暗场……”宴雪屈服的很快:“我带路。”

    谢慈缓缓松开手。

    宴雪偷眼看他,问了句:“是你杀得知府大人吗?”

    谢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一般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杀人凶手现就在你隔壁,你最好是跟我走比较安全。”

    谢慈说的是实话,但是听在晏雪的耳朵里,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裹紧了身上的披帛,说:“好,我带你去。”

    谢慈跟着晏雪进了内室。

    他方才搜查了整间屋子,也没有发现别有洞天之处,他很好奇,此屋中到底有什么出其不意的玄机,竟是他也发现不了的。

    晏雪来到她房中那张黄花梨木雕刻的拔步床,将床前所有的帷幔都撩起来,露出正中央的床板,然后踩着脚踏,登上床头的矮柜。

    谢慈的目光是往下看的。

    但是晏雪却踮脚从房梁上拉出了铺天盖地的细软彩绸,张扬的倾泻在她的身上。

    晏雪轻盈的顺着绸缎,将自己慢慢卷了上去。

    通常工匠建造密室时,或是往里走,或是往地下走。

    朝上走的实为少见。

    谢慈紧跟着一跃上了房梁,上下层叠交错的梁木之间,果然别有洞天,是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方正小门。

    晏雪早已钻进去,在里面等着他了。

    谢慈跟上去,身形掩没在了门内,问道:“一亩香的楼里,有几个这样的入口?”

    晏雪答道:“四个。”

    她说:“四个房间,四个入口,四条相互错杂的路,通往同一个所在。”

    谢慈一听便明白其中的用意。

    那些谨慎怕死的人物啊,一门心思想把那些肮事儿做的滴水不漏。一亩香便如他们所愿,建造了这别有用心的暗场。

    如此一来,明面上几个人彼此陌生,互不相识,暗地里,很可能早就狼狈为奸了。

    谢慈亲眼见识了一亩香的机巧,恐怕连燕京的太平赌坊都要逊色三分。

    想一想,也没什么意外的,毕竟一亩香是崔字号的产业。

    崔大掌柜的名扬在外,地下银庄揽尽了半个江山的财宝,江湖上有个一直流传甚广的说法,一只脚踏进了徽州,等于是迈进了崔家后花园,想当年贵如陈王,远在燕京城也要仰他的鼻息。

    陈王贪污军饷一案在京审理时,曾牵扯出了崔字号银庄这根深蒂固的产业一角。